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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1 / 2)

宋嘉书自然不知道东大院的事儿,她这里依旧迎来送往。

两位侧福晋的人走后,四爷的格格们开始亲自登场。

第一个到的就是耿氏。

四爷子嗣稀少,如今都四十而不惑的年纪了,活下来的阿哥却只有三个。

福晋自打嫡出的大阿哥弘晖早夭后就再也没有生养。

侧福晋李氏这二十多年来倒是连生三个儿子,可惜一个出了娘胎就早夭连序齿都没有弘昐阿哥,另一个是养到三岁上就没了的二阿哥弘昀,唯一养大的儿子就是三阿哥,如今四爷的长子弘时。

加上钮祜禄氏生的弘历,耿氏生的弘昼,可怜四爷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就这么可怜兮兮的三棵苗。

因而生了弘昼的耿氏,在格格里也是有体面的人,旁的格格和侍妾也不敢要她的强,都眼巴巴等着她先动。

接待前两批侧福晋的下人,宋嘉书都是‘双端’:坐姿端正笑容端庄,只等着别人福身就行。

到了耿氏这种同事,宋嘉书就得起身迎一迎了。

耿氏是个肌肤晶莹,桃腮杏口,略有些丰腴的美人,眉眼生的很是活泼,说起话来也是脆生生的,一看就是个很爽快的人。一身桃红色明丽的旗装穿在身上,一点儿也不俗,反而有种娇艳的喜气。

到底是年轻。

虽说钮祜禄氏跟耿氏都算是府里的老人,但她们都是十三四岁进府,哪怕如今膝下都有个五岁的孩子,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她一进正门见宋嘉书从东侧间往外迎,就连忙赶了两步上来。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你瞧你的脸儿,还白着呢,还不快回去坐了。”说着一阵风似的把宋嘉书半扶半架送回了桌旁,按在座位上。

耿氏体丰怯热,虽然是初秋时分,手里还拿了把扇子。

落座后,耿氏把扇子抵在下巴上,又凑近看了看宋嘉书的面容:“姐姐病这几日,可瘦了一圈。”然后又道:“咱们院子小,一人就一个茶水房,两个小炉子。如今姐姐的茶房要熬药热汤的,只怕腾挪不开,炉头不够用。要是一时想吃个什么小灶,你只管打发人去我那里用炉子就是。”

宋嘉书微笑:这话说的推心置腹的体贴,与年侧福晋送来珍贵的人参,和李侧福晋面子情的黄芪又不同了。

从前年氏没入府时,人人都以为下个侧福晋定是从钮祜禄氏和耿氏里头出。

只是论资历,论儿子的序齿,论自身的出身名姓,钮祜禄氏都稳稳压着耿氏,故而两人走的并不近。

当切身利益互相倾轧时,什么性情相投和睦共处都是瞎扯。

那时候耿氏就算想借炉火给钮祜禄氏,只怕钮祜禄氏还要担心火里有毒。

可年侧福晋横空出世,夺得雍亲王府最后一个玉牒位置后,‘凉凉’两个字,就拆成了两半,一个凉送给钮祜禄氏,另一个凉送给耿氏。

钮祜禄氏固然是落差极大,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可耿氏也就此绝了那两分的指望。

大约是同病相怜,也或许是觉得危机,两人不自觉就抱团取暖——自打年侧福晋进府一年来,钮祜禄氏和耿氏的关系可谓是一路高歌猛进,渐渐和睦。

宋嘉书笑眯眯听着耿氏叽里呱啦一长串话语:说她化险为夷必有后福,又夸着白南这个丫头忠心耿耿——虽是快言快语,却没有半句不合适的话。通篇里丝毫没有一点对年侧福晋的不敬不满,全都是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的错。最多蜻蜓点水似的透了一句,福晋也说了府里的下人该整治了。

耿氏喝了足足三杯茶后才走。她走后,宋嘉书就摸出方桌下云纹小抽屉里的小册子,拿着削尖了画眉的青黛当笔用,用半拼音半英语的记录了几件方才耿氏不经意透露出的府里的格局。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何况宋嘉书现在脑子,还像是隔着薄雾的玻璃;生着绣的齿轮;还未彻底兼容的系统——总有点卡壳。

笔尖微微一顿:方才耿氏提起,福晋要整顿府里的下人了……

她托着腮出神,在白宁领着下一位来串门的格格进来时,随手将小册子塞回去。

雍亲王府不但子嗣少,连着侍妾也少,耿氏之后,宋嘉书又接待了三个人,也就收摊了。

算来,偌大的雍亲王府,除了福晋外,居然只有七个人。

过了夏日,夜里就有些寒津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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