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泪迹,忙放了下来,讪讪笑道:“额们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了,额这不是高兴的么?”
海棠听得也高兴:“哥哥已经在京城买到宅子了?!”
“买了一座,也是赶巧了,恰好有人要卖宅子。那家人有亲友在禁军里当差,涂将军一上任,手下的亲兵就听说了消息,知道额们家要在京城买宅子,便立刻告诉你二叔了。”马氏揉了揉眼睛,索性把信交给了海棠,“你来念吧,从头念起,叫你二婶也知道信里说了些啥,好让她安安心。”
海棠接过信,往炕边坐了,便开始重头读信中的内容。
海礁先是给家中长辈请了安,然后便开始叙述自己进京的经历。
这一路都是快马急行军,他也是头一回经历,吃了不少苦头,但同行所有人,包括二叔海长安,过去几年都时常随涂荣巡视西北边疆,早就习惯了。就连镇国公府的小少爷周奕君,也有边疆经历,反倒是他对此最生疏。若不是二叔提前为他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物品,他身体又还算健壮,他还真未必能扛下来。
不过,正因为他咬牙扛下了这两千多里的急行军,涂荣和一众亲兵们都对他另眼相看,纷纷夸奖。涂荣还说,等他考完武会试,不管成绩怎么样,都可以来找自己,反正禁军里总是要招新人的,而海礁不但骑射武艺、身体素质都优秀,本身还读过书,又有许多实用技能,绝对能帮上他的忙。他正需要海礁这样出色能干又可信的好帮手呢!
众人只用了十二日的时间,就到达了京城,进京后涂荣先是去衙门报到,然后便回了家。周奕君自然是往承恩侯府去的,还想叫他一块儿走。只是海礁想到二叔海长安作为涂荣的亲兵,会随涂荣去涂家大宅,不好丢下他,便跟着到涂家去了。
然而涂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涂家老夫人十分关心宝贝大孙子的情况,得知他与涂金宝关系好,根本等不得他歇过气,便把他叫去询问涂金宝的近况了。
可涂荣的夫人以及她所生的儿女却对涂金宝十分戒备,尤其如今涂金宝不再是蠢钝的乡下小子,也不是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而是前程光明的青年武官,守边武将,日后不知道会走到什么高度,已经将几个连举人功名都没考上的弟弟给比下去了。他们怎能容忍涂老夫人再偏爱长孙,催着涂荣把涂金宝调回京城来任职呢?
海礁在涂老夫人那儿待了大半个时辰,倒是挨了不少唇枪舌剑,避过了好几个别人挖的坑。他心里觉得没意思极了,连出门都要被涂家下人盯着,涂荣又忙于与人交接公务,根本没空理会家里这点琐事。海礁不想住在涂家,连行动都要受人辖制,便与二叔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搬出去。
他没有去承恩侯府。虽说承恩侯也是周家人,可早就分家隔了房的。周奕君住进去,是亲戚投靠,他住进去,又算是什么?还不如搬进一家清静些的客栈,出入方便,行动自由。他手里不缺银子,更是提前找人打听过情况,对京城情况足够熟悉,即使一个人住,也不担心会吃了亏。
海棠读信读到这里,心中明了。
哥哥海礁哪里是提前找人打听过京城的情况?他上辈子在京城住了十几年,比许多人都清楚京中的情况,一个人搬出去住,反倒更方便呢!至少不会有人关注,他每天都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了,更不会疑心,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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