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周世功是真的有些破防了。继母是坏人不假，但她所生的弟弟确实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说完这番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周马氏狠狠瞪了马老夫人一眼，甩下一句“便宜你了”，便拉着大姐孙女外甥孙女一块儿走了。

他犹豫着抬头看向前方的镇国公，后者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与他对视：“你怎么想？”

只是这件事，他过后会如实上报，绝不会向皇帝隐瞒一个字。到时候皇帝会如何看待周家三房的人，可就不是他能预判的了。反正周世功也不得皇帝的看重，这辈子的仕途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至于马老夫人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听完他们的话，又目送他们离开的，就没人在意了。

镇国公与涂荣都默许了，周世功便放心地回头告诉马老夫人：“世成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过几日就能到。你且好生养着吧，服药那天要穿戴什么衣裳首饰，也可以先预备出来。你犯的事是丑事，就算是为了爹的脸面着想，我也不希望外头的人知道你做过些什么。到时候我还是会替你办妥身后事的，但不可能办得太过体面，差不多就行了。我也不会将你埋到我爹身边去，省得叫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你可以想好一个清静的地方。等世成回来了，让他替你操办。你从来没把我当成是儿子，只怕也不希望在终局之时，还要看到我的脸吧？”

说完这话，他便带着妻儿离开了。涂荣似笑非笑地看了周世功一眼，知道这个周家三房现任家主最大的毛病就是心慈手软，魄力不足，容易被继母拿捏住。然而这是周家的家务事，他身为外人何必多管呢？皇帝曾有旨意，让他与周家人和睦相处。只要周家不是要他放了马老夫人，他也不介意卖周家一个人情。

海棠只觉得心头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也跟着融化掉了一般。上一段人生骤然中断所带来的满腹怨气，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她微微翘起了嘴角，昂着头冲着马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西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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