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巽死死踩了刹车,面色已经是一片铁青。
戚长烆其人就如闻到了死兽身上腐肉之气的猎狮一般,无论怎样驱赶都赶不走,阴魂不散,颇是难缠。
赵承巽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他也知道,戚长烆这样的天之骄子,受挫了五年,执念只会越来越深,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那又怎样,让他卖屁股去换前程锦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赵承巽若是个弯的,倒也罢了,戚长烆这样的人中龙凤,也不辱没了他。
只是可惜,赵承巽是个妥妥儿的钢铁直男,更是对这种事深恶痛绝,甚至厌恶无比。
在南疆摔打那五年,他身心俱疲受不住的时候,脑子里也曾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不如就别硬撑了,可只要一想到两个男人之间发生那些让人作呕的事,他就立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戚长烆已经下了车,他没有穿军装,只穿了便服,可身量挺拔笔直,夜色里瞧着,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
赵承巽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逃避也不是办法。
更何况,他也逃不掉。
赵承巽熄了火,拉开车门下车,戚长烆看到他,那一双戚家人专有的凤眼就微微亮了亮。
“承巽,别来无恙啊。”
“承蒙戚军长挂念着承巽。”
“我自然挂念着你。”
“多谢戚军长的厚爱了。”
“承巽,你是要和我一替一句的说这些客套话,说到天亮?”
赵承巽没有应声。
戚长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瘦了。”
赵承巽仍是没有应声,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攥紧了几分。
“世情冷暖尝着不好受吧。”
赵承巽咬着牙关轻轻笑了笑:“没什么不能受的,至少有立足之地,有果腹之餐,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妹妹在家等着你?”
戚长烆忽然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赵承巽蓦然之间只觉得头皮蓦地发紧,整个人脊背似是一瞬间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僵硬抬起头来看向戚长烆,声音有些嘶哑:“你做了什么?”
戚长烆唇角眼底的笑意就淡去了:“果然,在承巽你的心里眼里,我从来都是不折手段的小人,既然如此,比起平白背了恶名,倒不如我直接把恶名给坐实好了……”
赵承巽蓦地咬紧了牙关,咬到咯吱咯吱作响,他双眸渐渐赤红,死死盯着戚长烆,忽地一步上前,抬手攥住他衣领,犹如困兽一般嘶吼:“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戚长烆,你敢动她一根头发丝,我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