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仲谦的话,厉慎珩顶多信个三分,他总要剖根究底弄清楚,他说的这些,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又是在糊弄他。
“虞老太太的远房外甥女现在在哪里?”
“就在帝都西郊的一套小四合院里,因为她一直到现在都没嫁人,虞老太太怜惜她,给了她一套房子,她这些年都住在那里。”
“周从,你现在就带人过去……”
厉慎珩松开手,居高临下望着虞仲谦:“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没有一个字的谎话,要不然,虞先生,你该知道……在帝都我想要折磨死一个人却不露出半点风声来,轻而易举!”
“我不敢说谎,不敢……厉少,求您不要告诉我老婆,求您了……”
虞仲谦跪在地上连连哀求,厉慎珩看着周从离开,又吩咐夜肆:“把他给我看好了!”
“厉少,厉少我都说了,您放我回去吧……”
厉慎珩冷笑看了他一眼:“虞先生,事情我没弄清楚之前,还要委屈你先留在这里了。”
……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夜幕初初降临的时候,有辆黑色低调的车子挡了车牌,停在路边的暗影处。
那一套小小的四合院,院门紧闭着,有送水工模样的男人上前去叩门,片刻后,有人过来开了门。
那男人拎着纯净水桶进去了,约莫过了五分钟,那穿着送水工衣服的男人拎着空桶走了出来,还顺手带上了院门。
停在暗处的车子缓缓升起了车窗。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听得身侧的人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后她点点头,吩咐司机:“开车吧。”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周从的车子赶到西郊这一套小小的四合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他下车,直接走到院门处去敲门,可刚抬起手,他的脸色就倏然沉了下来。
院门是虚掩着的,这样的天气,又是一个人独居,怎么可能在九点多钟的时候,院门还虚掩着。
周从心内叫了一声不妙,抬手推门进去……
夏日里多雷电暴雨,此时雨下的越发大了几分,闪电将黑色的天幕撕开,周从眼前,亮如白昼。
正对着院门的堂屋,门扇开了一半,虚掩了一半,方才那短暂的光亮,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
那门框上,吊着一个人。
周从死死咬了咬牙关,不顾那瓢泼一般的暴雨,疾奔过去。
狂风卷着暴雨,那吊在门框上的尸体被吹的摇摆不停,女人的长发散乱下来,半遮住了那一张肿胀青白的脸,隐约能看到她口中吐出半截鲜红的舌头来。
周从摸到开关,伸手开了灯。
那女人已经死透了,屋子内满是人便溺的恶臭味儿,想来,是她吊死的时候正常的便溺反应。
周从上前,将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垂在肩上的头发撩开,她眼珠暴突,眼睛瞪的巨大,死状可怖。
周从面不改色,割断绳子将那尸体放下来,而此时,从那尸体衣襟里落下一张折叠好的稿纸,周从顺手捡起,打开粗略看了一眼。
是她死前写下的遗书,大致意思是得知谢瑾瑜病的快死了,她怕事情败露被报复,就自己寻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