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这一狠手,纪伟菘直挺挺地倒了回去,喘着粗气,猩红的眸死死盯着谷丽桦,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短暂的愕然后,纪永言反应过来,他急急冲到谷丽桦面前,脸色难看到极点
,怒视着纪伟菘,平日里的尊重和畏惧消失得干干净净。
“纪伟菘,你他妈有病吧?”
纪永言的手在空中慌乱试探,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妈!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剧烈的疼痛令谷丽桦的理智有了瞬间的崩盘,但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她用力抓着纪永言的手,虚弱但强撑着怒气道:“永言,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赶紧道歉!”
“凭什么?好端端的,他凭什么打你?明明犯错的人是他。”
纪永言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不服。
谷丽桦强忍着疼,擦了擦遮挡她视线的血,虚弱到即将虚脱,也还是撑着一口气为纪伟菘挽尊:“你爸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他动手,就一定是我错了。”
说话间。
她握着纪永言的手不断收紧,以此提醒。
意识到了谷丽桦话中深意,纪永言呼吸骤然一滞,眼里急速划过一抹复杂之色。
“爸——”纪永言心虚得厉害,不敢直视纪伟菘,他含糊不清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妈受伤我太着急了,您别见怪。”
纪伟菘胸前剧烈起伏,一副随时要被气死的模样。
从前对二人从不设防时,他还瞧不出什么端倪。
现在看来
二人眉眼中分明烙印着明晃晃的算计。
所谓爱慕、尊敬不过是觊觎财产,委曲求全罢了。
“伟菘,我错了,你有多大的气,我都愿意受着,可你一定要保全自己的身体,医生交
代过,你万不能再动怒,否则身体吃不消的。”
短短一句话里,饱含着她对纪伟菘的无尽关切。
谷丽桦额头处还在汩汩向外冒血。
只短短几十秒,殷红的血就已经染湿了她的衣服前襟,病床上、纪伟菘的手上、身上,也有她的血。
她本就受纪永言的气,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又挨了这么一下。
身体机能更是抵达临界点。
即便极力控制,可她的身体还是一阵阵地发冷、颤抖,若不是还有理智强撑着告诉她不能倒下,只怕如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听完谷丽桦这番话。
纪伟菘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更加恼火。
就是这番言辞!!
迷惑了他整整二十多年!!
如果纪淮今日没有送来证据,揭穿谷丽桦的真面目,只怕他到死,也依然被蒙在鼓里。
越想。
纪伟菘越气,他哆嗦着手指向谷丽桦:“过来。”
谷丽桦刚要有动作,就被纪永言拽住。
眼下这个节骨眼,谷丽桦哪里还敢不听话?她甩开纪永言,乖乖地凑到纪伟菘身边,语气极力轻柔:“伟菘,你说,我听着。”
纪伟菘墨眸一厉,咬紧牙关,抡圆了手掌,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谷丽桦脸上,使尽浑身力气怒斥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谷丽桦被扇得眼前一黑,要不是身后有纪永言接着,只怕会直接摔趴在地上。
纪永言终于忍无可忍:“纪伟菘,你别太过分!你凭什么打我妈?你在外
面沾花惹草,连脸都不要,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
纪伟菘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直勾勾看着纪永言。
心越来越凉;火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