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是缺什么,只管说。”牢头态度极为恭敬。
王玄策环顾四周,虽是牢房,却布置得整洁。木床上铺了层层新被,东面靠墙放了张书案,上头堆着十来本书。
“没什么缺的,有劳了。”少年拱手相谢。
......
“派人去查清楚。”皇帝下令道。
“是!属下领命。”玄衣人单膝跪地,随后无声无息退下。
“高福全,你说,”皇帝一阵咳嗽,“朕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皇上,”高公公递上汤药,忙劝慰道,“您别再为那事伤神了。您龙体安康,才是万民之福呐!”
“朕的身体,朕自己晓得。”皇帝饮下一口汤药,总算感觉好些了。他接过方帕,擦拭嘴角,缓声道:“世人皆高呼万岁。可古往今来,又有哪位帝王能活到一万岁?百岁都无一人。”
皇帝自知命数将尽,他这一生有功有过,唯有一事愧疚至今:当年因老二之事失去理智,盛怒之下枉杀了不少无辜之人。
“若那孩子真是王家后人......”皇帝喃喃自语道,后面的话却未说出口。
高公公接过药汤已空的玉白瓷碗,躬身静立在一旁。即便主仆年份再久,有些事他们做奴才的也不能妄评。伴君如伴虎,除却衷心,更要做到谨言慎行,才能得主子信赖。
.......
“皇上,臣要弹劾肃王殿下!”朝堂之上,左都御史语出惊人。
皇帝倒也讶然,问道;“为之何事?”
“臣要弹劾肃王两桩事。”左都御史朗声直言道,“第一桩,包庇罪臣之子;第二桩,屯兵幽州,私购粮草!”
“孽子!”皇帝气得猛然站起。群臣跪倒一片,唯恐被怒气波及。端王侧转回头,与同跪在身后的苏行逸视线相接,暗藏深意。
左都御史继续梗着脖子进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肃王屯兵乃逆反之举。臣冒死直谏,望陛下圣裁!”
左都御史将奏折高举过头顶,道:“肃王屯兵之事臣已整理详尽,陛下请过目。”
高公公接过奏折,快步递回给皇帝。
果然详尽!皇帝扫过奏折上的字,更加怒不可遏。“来人,把肃王带过来!逆子,逆子!”
二皇子一事已成为皇帝心病。君臣父子,君在前,父在后。成年的皇子虽是儿子,却也是皇权的威胁。皇帝决不允许有人危及帝位,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绝不手软。
被罚幽闭的肃王,很快便被带到朝堂上。
“逆子!你可知罪!”皇帝气极,将奏折甩向第三子。
肃王捡起奏折一看,脸色骤变。忙跪下大喊:“父皇!儿臣冤枉!”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请皇上容肃王殿下细细禀明。”工部尚书上前一步,为肃王求情。
“江尚书慎言。”端王警告道,“本王记得您的幼子也在二弟手下罢。倒是怪不得如此维护。”话到最后越来越犀利。
“端王爷......”工部尚书开口欲辩解。
“好了,此事你心中有数。本王不欲多言。”端王未在此事上多做文章,他转头面向肃王,痛心疾首道:“三弟糊涂,竟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
“老三,朕问你。为何私购粮草?于幽州屯兵?”皇帝指着肃王发问,手臂都气得直发抖。
“购粮一事不假,可儿臣并未于幽州屯兵啊!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儿臣岂敢?!”肃王争辩道。
“三弟,证据确凿。你又何苦继续欺瞒父皇?”端王严词道,“二弟之事,你可是忘了?”
“大哥,我没有!”肃王面色焦急,忙否认,“父皇,父皇信我!儿臣万万不敢!”
皇帝怒气冲天,又被两个儿子吵得头疼。“来人!传朕的旨意,着人速去幽州,查明屯兵一事是否属实。另将肃王押入宗人府。不得私自会见任何人!”
“皇上!”高公公一声惊呼。众人抬头一看,却见皇帝竟直直倒下。
“父皇!”
“皇上!”
“传太医!”
......
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群臣乱作一团。
皇帝病倒,肃王被幽禁。于是乎,群臣隐隐以端王为首。端王自是得意。
“王爷,幽州那边已安排妥当。皇上生平最恶此事,肃王爷这下是再难翻身了。”苏行逸意味深长,道,“下官先行恭贺王爷,除一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