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祖父体弱早逝。到了父亲这一代,爵位被收回。王家已显颓势,门庭冷落。父亲胸怀大志,以家国天下为己任,并不自甘沉沦。成平十三年,父亲未及弱冠便连中三元,成为大梁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一时传为佳话。”他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情。
好厉害,原来学霸他爹也是学霸。看是这是家族基因遗传了。阮绵绵暗自佩服,要是她也能有这样的资质该有多好。
系统君:“宿主,别瞎想,你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好好听任务对象的家族历史,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坦诚。”
“我外祖父时任吏部尚书。家有一女待嫁闺中,便是我娘。榜下捉婿是历来的传统。外祖父相中了我父亲,便把女儿嫁了过去,成两姓之好,缔结良缘。”王玄策侧头看了看阮绵绵,道:“我外祖父姓苏,单字启。是这座宅子的上一个主人。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多年了,而将你我关于此地的,正是他的儿子,我的舅舅——苏行逸。”
“你你你舅舅?”阮绵绵被吓得结巴了。这哪像亲戚,分明就是仇人。
似是看透了阮绵绵的想法,王玄策倚靠在墙上,半自嘲开口:“嫡亲的舅舅,与我母亲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在外祖母照料下一同长大的。”
阮绵绵几欲张口,却还是选择闭紧嘴巴。这个剧情展开太出乎意料了。让她静一静,好好梳理一下。"你舅舅要杀你?"阮绵绵试探性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天呐,这是怎么样一个变态舅舅,太阔怕!
“还记得安阳城如意酒楼那次吗?我身上拖着伤,威胁你把我藏起来。”
阮绵绵点点头,这事她印象很深刻。
“这也是我那个好舅舅派人做的。”王玄策头靠着墙,手搭在支起的那只膝盖上,嘴角勾起嘲讽。
“若不是我使计脱身,早就赴了黄泉。”
号外号外!年度大戏:亲舅追杀外甥为哪般?
依照阮绵绵观剧多年的心得,这里面必有狗血剧情!她暗自数了数:满门抄斩,父母双亡,科举失利,亲人反目。目前为止就已经有四盘“硬菜”了。天道设置的磨难可真狠!一般人怕是经受不住,就算勉力撑了下来,心理迟早也得变态。阮绵绵抖了几抖,好像突然有点方,怎么回事?!
系统君白了阮绵绵一眼:宿主,你内心戏可真足!而且,友情提醒哈,磨难还没结束。
天咧,已经够惨了!居然还有后续磨难。阮绵绵暗自猜想:仕途不畅?婚姻不顺?丧偶丧子?……阮绵绵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够呛。太可怕了!
脸上滑落三条黑线的系统君:宿主,啧啧你这脑洞,不去八点档狗血剧里当编剧,真是白瞎了个人才。迟早有人得向你扔臭鸡蛋,烂水果。
阮绵绵一本正经脸,做高深莫测状:这是基于前情的合理猜测。
咳咳,扯远了。阮绵绵不再和脑子里的系统君开小差。她小心翼翼地提问:“阿策,你舅舅和你们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否则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要下此狠手。
王玄策失血过多,唇色发白,他单手撑地,回答道:“我父亲未外放做太守时,两家时有来往,关系还算融洽。不过听他的话中之意,似是怪外祖母与我母亲有事愧对于他。她两人过世多年,我虽不解其意,却也无从探究。”语毕,他长舒一口气,把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原来如此,阮绵绵脑补出了一部宅斗大戏。可惜信息不足,无法修补完全。
王玄策一边说话,一边在她手心划字。阮绵绵聚精会神,细细感应:好好休息,夜间离开。
阮绵绵惊喜地望向王玄策。少年竖起食指,轻抵在唇前,阮绵绵心领神会,不再声张。
晚上走?阮绵绵拉过少年的手,压住激动,一笔一划,写出这三个字。少年唇角勾勒起笑意,眼神坚定地回望向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