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紧追不舍。不过那小孩腿脚麻利,地形又熟,所以两人始终隔着段距离。直气得阮绵绵牙痒痒。
又!跟!丢!了!
阮绵绵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整个人处于暴走边缘。这下换系统君劝她冷静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阮绵绵始终在“蹲守——发现小贼——追击——跟丢”这四个环节来回打转。
“哎呦!我说姑奶奶,您就不累吗?”又一次追击过程中,那小孩冲着阮绵绵发牢骚。
“把东西还回来!不然不然我跟你没完!”阮绵绵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表情。
“得了,我算是怕你了。”那小孩掀开旁边一个破篓子,“银子我拿走了,其他东西都在里头。你爱要不要。以后别死缠着了。”那小孩嘟嘟囔囔,又跑远,看不着人影了。
阮绵绵赶忙上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包袱有些脏了,她手慢脚乱地解开:衣裳,蜜饯和一些零散物件都还在。阮绵绵着急地翻看里头东西。
谢天谢地!匕首还在。阮绵绵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
匕首上面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条没了,似乎是被人打开看过。
阮绵绵将匕首仔细打量,确认完好无误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扎好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阮绵绵缓缓走出了巷子。
“老大,到了手的东西凭啥要还回去?”某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有个声音愤愤道。
“闭嘴。”回话的人神色阴冷,正是诓骗阮绵绵的那小子。他眯了眯眼,望向巷口处渐行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阮绵绵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在这落雁城活活耽搁了半个月。想要回银子估计是难于登天,还好匕首找回来了。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荷包里的银子所剩不多,阮绵绵一路上不得不精打细算。跟着商队是不成了,既没个认识的人,又交不出银子做酬劳,自是无望。于是乎阮绵绵只能靠徒步走,外加搭牛车、搭船的笨法子往京城赶。
为了省下路费,阮绵绵常常饱一顿饥一顿;有庙住庙,没庙挤屋檐。这么漫长的路,她好几年前也走过一遭。不过那时身边还有个伴。
每当累到撑不下去的时候,阮绵绵就掏出匕首瞧瞧,看着看着就又有精神了。
不知道那人在京城过得可好,阮绵绵很担心他。天道设置的磨难想必还没结束,他在京城又会遭遇些什么呢?阮绵绵无从知晓,她只盼着能尽快赶到他身边,无论有多大困难,她都希望能陪他一起抗过去。
一个半月后,京城——
原来这就是肃王府。阮绵绵藏在王府对面的巷子里,手扒着墙,探出半个脑袋悄悄望去。刻有‘肃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高悬,朱红色木门大敞,十来个侍卫对称守在两侧,门外两只石狮威风凛凛。
“唔,筒子。怎么样才能见到王玄策呢?”阮绵绵小声嘀咕,“看样子不好进去啊 。”
“这是肯定的。”系统君拉长了语调,“王府岂是平头百姓想进就进的。更何况——”系统君咳嗽了两声,难得委婉了一次道:“你这打扮也太寒酸了。会被当成乞丐的。”
阮绵绵抬着袖子,周身打量了一下自己。没办法,几两碎银子撑了一个半月。她实在没余钱洗漱沐浴。凑近袖子闻闻,唔,好像味道有点怪怪的。阮绵绵掩了掩鼻子。
不行,不要这么邋遢见人。阮绵绵打定主意,默默地往回撤。
“哎,宿主,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呀?”系统君不解道,“别走啊,咱们们先搁这商量商量对策,没准就有法子了呢。”
“反正肃王府就在这儿,也不会跑。”阮绵绵嘟囔着,“我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过来。”
“宿主你傻呀,”系统君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就是收拾得再干净,王府守卫也不会放行的。况且”这况且后面是什么,系统君没再细说。
阮绵绵也不多解释。她记得来的时候,路上有条小河。
河边堆了一层飘落的枯叶。河水已经有些刺骨。阮绵绵穿着中衣,浸在河里。河水不深,只到腰间。阮绵绵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被冻得一哆嗦。赶忙加快速度,只粗略把头发和身子梳洗了一下。
天色渐暗,晚霞渲染了半边天。阮绵绵拾了堆树枝,火光升起的那一刻,她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衣裳换成包袱里的那一套了,虽然有些破旧,但好赖还算干净。湿衣服用树枝撑着,靠近火堆烘干。
装蜜饯的油纸包早已变瘪,阮绵绵捻起一颗,放入口中。晚风袭人,带着些萧瑟。单薄的衣裳抵御不了寒意,阮绵绵缩成一团,紧紧搂着肩膀,才稍稍感觉好些。
“应该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到阿策了吧。”阮绵绵抬头望向星空,心中涌起一丝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