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在后三年,渠源书院会清除掉一大批学子后。阮绵绵一改之前的懒散,开始起早贪黑地学习。
这份少见的勤勉让系统君也很惊讶,直啧啧感叹:人的潜力真是不可小嘘。
不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除了拼命学习,争取不被清出去外。阮绵绵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显然,要是按之前得过且过的态度继续念下去,能留下来的几率基本为零。到时候,别说任务不好完成,就是吃饭住宿也成问题。
阮绵绵虽然人有点散漫,但是在重要事情上从没有怠懈过。因此,打定主意之后,阮绵绵就开始了苦行僧的生活。
早上天还没亮,阮绵绵就让充当闹钟的系统君喊她起床了。为了不打扰王玄策休息,阮绵绵每次都是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提着灯笼,抱着书,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出去。
天上零零落落地亮着几颗星星,叶面上结满了晶莹透亮的露珠。恍惚间,阮绵绵好像回到了高中那段勤学苦读的时光。
那时候她数学怎么也跟不上,虽然每天认认真真地刷了一套又一套数学题,但成绩总是原地踏步。尽管自己感觉到是在慢慢进步中,但一到考试就不行,总差几分不能及格。
那段时间呐,她心里是满满的挫败感,也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只能每晚自己蒙在被子里面悄悄掉眼泪。也不敢哭出声来,怕惹人笑话。
后来......
后来呐,奇迹也没有发生。直到遇到系统君,她的数学成绩还是在及格边缘挣扎。不过,那时那份全力以赴,百折不挠的劲头,却是她后来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收回了思绪,阮绵绵独自提着灯笼去了学堂。兜里还揣着昨晚自己留下的馒头。毕竟这么早,也没有早饭可吃。
空荡荡的学堂里,静得可怕。阮绵绵放下灯笼,借着烛光,开始一字一句念起诗文。
百尺楼台平地起。阮绵绵之前落下的课业太多了。不过幸好书本都好好保存着。眼下就是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从第一本开始自学。
遇到不认识的字,或不懂的句子,就做个记号。回去可以问王玄策。
夫子授课时,阮绵绵腰杆挺着直直的,再也不跑神了。认认真真地在脑子里记下夫子说的每一句话。手上也不停歇,不时用毛笔把重要的部分记下来。有困惑的地方,就等课结束了,立马追着夫子问。
中午午休时间,只匆匆吃完饭,就又回到学堂。恶补之前落下的内容。困了就敲敲自己的脑袋,站起来走两圈。再继续坐下看书。
晚上还是照旧去等王玄策,然后一起去五谷阁吃晚饭。以前阮绵绵都是慢腾腾地溜达,跟王玄策一路上边走边聊。现在阮绵绵则是两腿带风,就像踩了两只风火轮。拉着王玄策的衣袖,就火急火燎地赶路。
扒拉两口饭后,就趁着天还没黑,抓紧去练射箭。
等到夜幕渐渐笼罩后,阮绵绵就赶回住的屋子里。三下两除二洗完澡,然后继续点着蜡烛看书,边看边默读。等王玄策空闲的时候,再把白天积攒的问题,和晚上不懂的地方,一股脑拿去问个明白。
这样的日子,阮绵绵坚持了大半年。终于有一天,身体再也撑不住,发出了警告。
早上又到了要起床的时辰,阮绵绵想要爬起来,可身子却不听使唤。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在梦里。
好难受,阮绵绵情不自禁窝成了一团。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绵绵,绵绵,你怎么了?”耳边迷迷糊糊传来焦急的声音。
阮绵绵想要回应,可张张嘴,却发现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一只手轻柔地抚在她的额头上。随即阮绵绵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晃晃悠悠间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大夫,劳您看看这是怎么了。”声音中带着压不住的喘息。
“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着了。身体扛不住,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听声音苍老有力,“别急,我给你配几副药,回去吃上几天就好了。”
阮绵绵只听清这几句话,脑子又晕晕沉沉地陷入了睡梦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阮绵绵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纸射进来,有些刺眼。阮绵绵下意识地抬起了左手,遮在了眼前。
嘴皮有些干,心里闷闷的,整个人就像精气神被抽干了一样。
“宿主,你可算是醒了。”阮绵绵脑子里传来系统君的声音,“你睡了好长时间,都下午了。”
这么久,阮绵绵自己也有点惊讶。
“王玄策去给你熬药了。”系统君开始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你要是再不醒呐,我估计他又要抱着你,去敲那老大夫家的门了。”
阮绵绵手扶着床沿,还是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
“绵绵,你好好躺着,别下床了。”少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些变声期的嘶哑,却是阮绵绵再熟悉不过的了。
阮绵绵还来不及反应,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便托着她的胳膊,让她靠坐了起来,身后还被细心地垫上了软乎乎的枕头。
少年温热的掌心贴上了阮绵绵的前额。阮绵绵听话地坐着不动,眼睛呆呆地看着王玄策,还带着一丝刚醒不久的迷茫。
“不烫了,”少年松了口气,轻轻放下手,垂眸给阮绵绵掖了掖被子,“绵绵盖好了,我去把药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