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阮绵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正太,半拖半拽地抓紧往自己的小杂物间走。
幸亏这会子天还没怎么亮,后厨这边连个人影也没有。
也幸亏这些天在酒楼干活,长了点肉,增了些力气。要还是之前那副皮包骨的身子,怕是阮绵绵还没把人拖到杂物间,中途就把自己给累趴下了。
可算把人拖到房间了。这会子小正太王玄策已经处于人事不知的状态了。阮绵绵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他弄到了小木床上。
“宿主,看不出来嘛,你还有把子蛮力。”系统君调侃道。
气喘吁吁的阮绵绵压根没心情搭理。坐在床边缓了会,才好奇地打量起王玄策。
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从中能隐约看到血迹渗出来。因为穿的是黑色衣裳,所以之前阮绵绵压根没注意他居然受了伤。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活脱脱一副失血过度的模样。
这可怎么办!阮绵绵可没有一点点救护病患的经验。一时间脑子里先慌了神。
“别急,宿主,他们这样的气运之子是不会轻易挂掉的。”系统君看不下去了,“你先给他弄点热水,处理一下伤口吧。”
对,伤口得好好处理,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阮绵绵赶紧去后厨端了盆热水,拿了块干净的棉布,开始给小正太擦伤口。不过——
“筒子,你说要是小正太醒了后,发现衣服被扒了。会不会宰了我?”阮绵绵有点心虚,下不了手。
“宿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都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了,我想任务对象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说得也有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豆丁,谈什么男女大防也着实早了些。阮绵绵自我催眠了一下,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小正太扒衣服。
阮绵绵手忙脚乱地给小正太擦拭好了伤口。又找来自己的里衣,扯成布条把伤口处裹上。最后,扯平被子轻轻地给小正太盖上。做完这一切后,阮绵绵才放下心来,出去干活。
门刺啦关上的那一刻,床上那本该处于昏迷状态的小少年却蓦地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一片透亮,哪还有一点点不清醒的模样。
王玄策半垂着眼眸,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一颤。手边握着不离身的匕首,手指慢慢摸索着手柄纹理处,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如意酒楼向来中午生意最好,也是大伙儿最忙的时候。阮绵绵平时是怎么也不敢在这档口耍滑头的。
不过,今天记挂着房里还有个病号,于是便悄默默地从后厨里顺了点菜包子,准备带回去给小正太吃。也不知道小正太醒了没。
阮绵绵趁李掌柜不注意,一路带风溜回了自己那间杂物室。
好险。关上门那一刻,阮绵绵还有点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阮绵绵望床上望去。
这一看可糟了。床上哪儿还有什么人。阮绵绵心里一惊,可又不敢声张。“你说他能去哪儿?”阮绵绵一脸懵地和系统君讨论。
“这我哪知道。”系统君毫不留情地回应。
阮绵绵脑袋转了又转,总算聪明了一回。小正太王玄策的衣服因为破得太厉害,又满是血渍。所以被自己早上放在锅灶里销毁了。
这会子身上只剩一个中裤,又裹得全是布条。阮绵绵不信那小少年会贸然出去。既然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那应该还在屋子里。
想到这儿,阮绵绵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打量。
因为原先是个杂物间,所以屋子除了左边的小木床,右面还堆放着一些坏了的桌椅板凳之类的杂物。李掌柜是个抠门的,坏了也舍不得扔,只堆了一处又一处。
阮绵绵放慢了脚步靠近那堆杂物,一边小声招呼:“公子,你在吗?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没人回应。
奇怪,阮绵绵有点觉得自己是判断失误了。走近了看,杂物堆那块地方,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人影。
怪了,真是怪了。
阮绵绵有点想不通。
就在她丧气地想,人可能真走了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阵风从头顶飘了下来。
卧槽!忘了这小正太还会飞了。原来他是躲在了房梁上啊。
“姑娘,”小正太的脸好像有些不自然的红,似乎是对自己没穿上衣感到有丝羞耻,“给姑娘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阮绵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表态。“要是没有太守夫人,我这条小命早没了。能帮上公子你,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麻烦。”
阮绵绵麻溜地从怀里掏出用油纸裹着的三个包子。献宝似地打开了,还正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公子趁热吃了吧。我也得走了,要是留太久,掌柜的见不着我人会起疑。”
小少年王玄策神色有些迟疑。阮绵绵一把将三只白胖胖的大包子连着油纸一统塞到他手里,临了还不放心地嘱咐:“公子千万别走,凡事等我晚上回来了再商量。”
少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阮绵绵这才如释重负地离开。
在她身后,少年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恶作剧地戳了戳大白肚皮的包子,软绵绵的,有趣。眼神中蕴着万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