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时,张援民在炕上唤赵军,道:“这大爪子咋整啊?”
“咋的,大哥?”赵军看向张援民,问道:“你还有好招啊?”
“那我没有。”张援民苦笑道:“你要让我整黑瞎子,那我有的是招儿,大爪子不行。”
“你上一边儿去吧!”张援民话音刚落,就听林祥顺道:“还有的是招呢,你好悬没把命搭里。”
“谁说不是呢?”李大勇道:“小军要不跟你去,你整明白几回呀?”
“就是呀!”解忠附和道:“那回我就说他,他是家雀(qiǎo)下鹅蛋,硬撑大p眼子!”
张援民:“……”
“大外甥。”王强没参与吐槽,而是问赵军道:“你答应你赵叔,给他那朋友抓大爪子,你是有啥招啊?”
“嗯呐,老舅。”赵军闻言一笑,道:“我准备下挑杆子!”
赵军话音落下,就听赵有财问道:“这前儿树都冻上了,你咋整挑杆子?”
“呵呵……”赵军淡淡一笑,道:“那就不使树挑呗。”
……
九点半,酒足饭饱的食客们各回各家,赵家西屋里响起了“吭吭”的呼噜声。
赵老板今天喝多了,人一走,他倒头就睡。
松木箱子的小黑熊探出头来,当初被赵军捡来的时候,它还没睁眼睛呢,但那时候它就能听见了。而赵威鹏的呼噜声,让小黑熊想起了它妈妈。
“军呐!”洗完脚正拿着抹布擦脚的周建军,问赵军道:“你天天咋睡的呀?”
周建军话音刚落,就见赵军从抽屉里掏出卫生纸。
但躺下后,赵军和周建军没堵耳朵,姐夫跟小舅子好长时间没见了,俩人唠唠嗑。
家庭没什么唠的,形势一片大好。工作上也不错,如今周建军正式掌管林场后勤,在名义上,赵有财他们食堂都归他管。
而周春明,也会在明年五月份到林业局去任生产副处长。到那时,赵军的后台就更硬了。
“姐夫,年前我给你准备几个野猪、狍子。”赵军对周建军说:“你和周大爷,你们该送人就送人,以后姐夫你也往城里调。”
赵军上辈子的周建军,最高干到了生产副处长。那时候赵军在林场不说是横着走,也没有谁敢惹他。
这辈子,赵军是没什么上进心,但他很愿意扶自己姐夫一把。
姐夫跟小舅子唠嗑时,东屋的赵有财和王美兰也没睡。
“兰呐。”赵有财一开口,就被王美兰给打断了,只听王美兰说:“行了,你别蓝呐、绿呀的了,你赶紧睡觉吧,舌头都喝硬了,还乱儿乱儿啥呀?”
这个“乱儿乱儿”是形容人说话口齿不清。
“兰呐。”赵有财舔着脸问王美兰,说:“你说我老丈人都给咱留啥了?”
“留啥也没有你的份儿。”王美兰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要。”赵有财和气地说:“我帮你们找东西,我啥也不图。”
“什么玩意你帮我们找东西?”王美兰没被赵有财带偏,她敏锐地发现了问题,当即道:“我们可不用你,你赶紧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说到此处,王美兰顿了一下,白了赵有财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我们也用不起你呀,这家伙给二百块钱都不去,你多nb呀。”
赵有财:“……”
……
一夜过后。
第二天,也就是1987年的12月27号。
六点多钟,起床的周建军攥着卫生纸跑出去上茅房。等他从茅房出来,正好遇上李如海。
“大姐夫!”李如海远远就跟周建军打招呼,然后站在原地等着周建军。
“如海起来啦。”走过去的周建军随口跟李如海打了声招呼,就见李如海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问道:“大姐夫,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啊。”周建军道。
“老苏头子不下去了吗?”李如海问:“那工会现在谁管呐?”
这年头的工会可不比二十年前了,尤其是东北的林场,工会属于闲散部门,也没什么权利。
“谁管?”周建军被李如海问得一愣,随即答道:“算是我管吧。”
“你管?”李如海追问:“大姐夫,你是工会主席呀?”
“那个……你问这干啥呀?”周建军道:“现在工会也没有人了,主不主席能咋的?”
“谁说的?”李如海一下就不干了,大声道:“我还是工会干事呢!”
“什么?工会干事?”周建军皱眉,反问道:“我咋不知道呢?谁封的你呀?”
“那……老苏头子!”李如海道:“他还说以后让我接工会主席呢!”
“那你找他去吧。”周建军此话一出,李如海无语了。那苏进宝都回家了,找他还有个毛用?
但最近仕途受挫的李如海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一步凑到周建军身旁,小声在周建军耳边说了一番话。
周建军听完,暂且没说话,而是看着李如海道:“你这么整好像还真行,就是……”
“建军!建军!”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周建军的话。
周建军循声望去,顿时皱起了眉头。
“建军来啦?”王大龙小跑几步奔这边来,一边跑,一边说道:“春儿跟你回来没有啊?”
“她没回来。”周建军不失礼貌地冲王大龙一笑,他俩曾是同学,但周建军很不待见王大龙。
这时,王大龙跑到了周建军身前,但他却问李如海道:“如海,我家狗是不是在你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