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回去呗。”解孙氏眼珠一转,装作不在意地说:“那还能咋的?” 解孙氏此话一出,解臣不由得一愣。
解孙氏瞥了解臣一眼,道:“你要不想回去,你就想招。还让你老娘吃药?你咋不吃呢?”
解孙氏来永安这一个月,不光学会了劈柴、烧火、认表、熘干粮,她也学尖了。像这种得罪闺女、儿媳妇的事儿,自己才不能干呢。反正自己不想招,他解小二也得想办法留下。
解臣被他妈整无语了,他知道自己要是拿耗子药吓唬嫂子,非但没有用,还得挨大嘴巴子。
但该说不说,解臣是被他妈拿捏住了,他不想回去就得想办法。
这时候,刘兰英、解华正在屋里坐着,俩人拿着抹布帮老太太擦柜子、擦里层玻璃呢。
忽然,解华透过窗户看到院外有人,她再仔细一看,回头喊刘兰英道:“嫂子,妈回来了,她跟小臣一人提拎个大鹅呢。”
“我说咋去这么半天呢。”刘兰英凑过来,也往窗外看了一眼。
而这时,解华提起解臣,对刘兰英说:“嫂子,我跟你说,肯定是小二杵咕妈搁这头买的房子。”
天地良心,这可冤枉解臣了,这房子是解孙氏力主要买的,当时解臣反对都不管用。
“买就买了。”刘兰英道:“等你大哥下山,让他张罗给那房子卖了,哪怕咱搭俩钱儿也行。”
就在姑嫂俩议论时,解臣、解孙氏已进了房门。
“拿盆、拿盆。”解孙氏一进屋就催解臣拿盆接鹅血。
“妈!”刘兰英从屋里出来,对解孙氏说:“你快给那玩意放下吧,一会儿我整。”
刘兰英刚嫁到解家的时候,作为新媳妇,她并不是什么家务活都能上手。
有一次,有人送给解忠一只鸡,是用编筐装来的。
当时只有婆媳俩在家,刘兰英的意思是等解忠回来,让解忠杀鸡。但解孙氏嘴急,提议婆媳俩动手,早点杀鸡就能早些吃肉。
刚进门不久,刘兰英不敢跟婆婆对着干,然后刘兰英端盆接血,解孙氏一手掐着鸡的两只翅膀,将其按在菜板上,另一只手则手起刀落。…
解孙氏想的是一刀斩下鸡头,可她只控制了鸡翅膀,那鸡头还能动弹呢。
这一刀下去,鸡头带着脖子往旁一挑。
解孙氏这一刀不能说是落空,砍破了鸡脖子上的血管,但没能把鸡头完全砍掉。
当血管被破开的一瞬间,一股鸡血呲了解孙氏一脸,再加上鸡在害怕的时候猛烈挣扎、蹬腿,一下子就从解孙氏手中挣脱了。
鸡往前一蹿,正落在刘兰英端着准备接鸡血的盆上。
随着盆落地的“嘡啷啷”声响,那鸡脖子呲血,蹿入了解家东屋,翅膀一扑腾就上了炕。
然后,那鸡一边呲血,一边在炕上转圈跑。
等婆媳俩壮着胆子将鸡拿下,解家炕席上已都是鸡血。
十来年过去了,如今的刘兰英杀鸡宰鹅都没问题,但她看解孙氏的眼光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解孙氏在这方面的成长,可以说是靠鹅命堆出来的。在熟练地收割了两只大鹅的性命后,解孙氏将两只鹅先后在热水中滚了一遍,然后四人围着大盆开始褪鹅毛。
大鹅褪毛比鸡褪毛难多了,尤其是腹背上的小绒毛,得一点点往下摘。
趁着摘毛的工夫,刘兰英旧事重提,对解臣道:“小臣,你跟妈那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嫂子。”解臣抬头道:“咱等一天再走呗。”
“你听不明白话呀?”没等刘兰英答话,解华就没好气地说:“你姐夫明天还上班呢。”
“那你跟我姐夫,你俩先回去呗。”解臣道:“我也有车,我们明天再走。”
“那是干啥呀?”刘兰英斩钉截铁地道:“下午一堆儿走。”
“嫂子。”解臣心里发憷,但为了能留下,便硬着头皮对刘兰英说:“我大哥山上草料啥的差不多了,明后天就得下山。这我开车走了,我大哥咋整啊?”
“这……”刘兰英闻言,不禁有些迟疑。旁边的解孙氏见状,笑着看了解臣一眼。
解孙氏知道自己老儿子撒谎呢,解忠楞场的草料,是托冯金贵在靠山屯弄的,不用解忠下山张罗,到日子了,靠山屯就给他往楞场送。
所以等解忠下山,那说不上啥时候呢。
“小二啊!”解华狐疑地看了解臣一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吗?”解臣目光往旁一扫,见解孙氏一副准备坐享其成的样子,当即对刘兰英说:“嫂子要不这么地,你今天下午,你领着妈跟我姐夫他们先回去。完了我呢,等明后天跟我大哥一起回去。”
解孙氏:“……”
“这……”刘兰英与解华对视一眼,刘兰英有些迟疑道:“好像也行哈。”
“嫂子,你别让小二给你糊弄了。”解华拆自己弟弟台,那真叫一个毫不留情,她指着解臣道:“到时候这小子不回去,咋整啊?”
“那不能吧?他还得跟你大哥回去拉东西呢。”刘兰英看了解臣一眼,见解臣连连点头,刘兰英转向解华道:“华呀,下午咱先给妈领回去。”
这时候的解孙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慌乱之中,空出来的只手伸向了解臣。在碰触解臣后,解孙氏这只手往里连招了两下。
“嗯?”解臣瞪眼看着解孙氏,笑道:“妈,要剪子?鹅毛没收拾干净呢,开啥膛啊?”
解孙氏:“……”
今天又按摩针灸肩膀去了,我这先来一章,完了我吃口饭再写一章,大概十点左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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