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黄贵家门外,解臣坐在驾驶室里,黄贵坐在副驾驶上。
而赵军、张援民和宋兰、国富、民强都在车下,赵军抬手冲解臣招呼道:「解臣,慢点儿开哈!」
「哎,军哥,我知道了。」解臣应了一声,随即发动了汽车。
这时,赵军又对黄贵说:「老哥,到外头了不像在家,有啥事儿啥的,别跟人家急哈。」
「嗯,兄弟,我知道了。」黄贵说的话跟解臣刚才说的一样,但说完这句,他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道:「要不你别跟他们打仗围去了,我让国富上他老姑夫家,告诉一声说咱不去了。」
「那不用。」赵军笑着一摆手,道:「老哥,你们走吧,不用掂心我。」
听赵军如此说,黄贵还是不放心,可此时解臣却抻脖说道:「「走了,军哥!走了,张大哥。老嫂,我们走了哈。」
打完招呼后,解臣发动汽车直奔李松家而去。
看了眼离去的车尾,赵过头对张援民说:「走吧,大哥。」在张援民向他看来时,赵军又道:「咱也收拾、收拾走呗。」「走。」张援民当即响应。
「兄弟。」这时,宋兰忍不住劝赵军道:「要不听你老哥的得啦,咱不跟那个陈学义打围了,哪还没有山牲口了?」
「没事儿,老嫂。」赵军笑着应了一句,然后道:「把你蒸那发糕给我们拿着,我们今天没准得搁山上吃呢。」
「那······行吧。」宋兰见实在劝不了赵军,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十多分钟后,赵军、张援民背着枪和挎兜子从黄贵家出来,俩人一路来在陈学义家。快到老陈家门口的时候,二人遇见了打东边儿过来的姜伟丰。
见只有赵军和张援民,姜伟丰还挺诧异,赵军、张援民只说李松家孩子有病,黄贵、解臣跟着进城了,但却没说赵军给黄贵拿钱的事。
三人一起进院、进屋,这时陈学义刚把绑腿打好,看见三人进来,他也惊讶地对赵军说:「呀,咋就你俩来的呢?」
等听赵军把原委简单一说,陈学义皱眉道:「咱今天要去那地方挺远呢,我寻思让那姓解的小兄弟开车,拉着咱们去呢。」
没事儿。」赵军淡淡一笑,道:「咱今天溜达走着去呗,要今天磕下来猪了,咱就割个大腿回来先吃着。完了明天早晨,他们咋也回来了,咱再让解臣开车过去。」
「这也行哈!」陈学义说完,起身从墙上摘下56式半自动步枪,他左手握着枪,右手往被垛后一探,摸出一包子弹塞进兜里。
然后,陈学义冲外屋地喊道:「艳儿啊,干粮呢。」「这儿呢!」
外屋地的姜红艳刚应一声,赵军就忙道:「陈哥,你不带干粮了,我们着揣着了「嗯,这一兜子呢!」张援民一拍身前鼓鼓囊塞的挎兜子,对陈学义、姜伟丰说:「老黄大嫂蒸的发糕,拿了十了块呢。就咱们四个,咋也够吃了!」
「啊!」陈学义往张援民的挎兜子上看了一眼,紧接着抬头喊道:「艳儿啊,不用了哈。」
姜红艳准备的是大饼子,虽然不是什么好吃食,但这年头的人仔细惯了,能省则省。既然黄贵家出粮食,姜红艳也乐得省下一份。
就这样,赵军他们四个人从陈学义家出来,由陈学义带路,一行人出村子直入山场。昨天陈学义一个劲儿要赵军、黄贵跟着他来打这场仗围,一是他确实需要有人帮着他赶仗,二是这路程属实挺远,他寻思要是坐车过来能省不少时间和力气。
可汽车已经开走了,没有办法只能靠腿。于是,一行四人走了两个多小时,在将近十点的时候,陈学义才往对面上山一指,对赵军等人说:「看见没有,就那阳坡
头上。」赵军顺着陈学义所指瞅了一眼,问道:「那猫猪了?」
「嗯呐,那是阳坡头么。」陈学义道:「前天他们上这边儿拉木耳杆子,往家返的时候看见那岗子上过一帮猪。」
说到此处,陈学义顿了一下,又对赵军和张援民说:「咱有话说到前头哈,今天这帮猪要磕下来,我个人得分两股。」
陈学义此言一出,张援民一下就笑了。还有话说到前头,在家前儿你咋不说呢?陈学义瞥了张援民一眼才继续说道:「人家给的信儿,咱不得分人家一股么?」说到此处陈学义又补了一句道:「咱打围的,不能财黑呀。」
「呵呵呵······」这回赵军也忍不住乐了,当陈学义感觉这笑声刺耳时,赵军突然把脸色一扳,道:「这对,这没毛病!陈哥,你就说今天咋干吧!」
「哎,好兄弟!」一听赵军响应,陈学义伸出右手一揽赵军肩膀,左手往右下方一指,道:「你跟张兄弟,你俩搁这边岔子下去,然后往上兜。完事儿呢,我跟你姜哥,我俩搁那边绕上去,到岗尖子上堵这帮猪。」
「啊·····」赵军视线不断顺着陈学义手指移动,等陈学义说完,他才问道:「这就完啦?」
「那不是啊!」陈学义忙说:「咱得掐好点儿啊,我估摸着那帮猪就在那砬腰子上猫着呢。我们搁东北岔子上去,到那岗尖子上,咋不得四十分钟啊?你俩到下头,得大约摸四十分钟以后,你们才能往上兜。
要不得你们上来早了,早给猪惊起来,我们还没到仗口呢,那猪不就过仗口了么?「啊······」赵军听完陈学义一番话,他先是与张援民对视一眼,然后又转向陈学义说:「陈哥,那我没有表啊,咋能估摸四十分钟啊?」
「嗯?」陈学义一愣,随即皱眉道:「大约莫,你还不会么?」赵军摇摇头,道:「我也没约莫过呀。」
学见陈学义无语,赵军忙道:「陈大哥,我没打过仗围,要不这么的吧。我姜哥多少能比我有经验,让他跟我张大哥下去赶仗,完事儿咱俩绕上头去截仗,你看行不行?」陈学义闻言,看了姜伟丰一眼,然后对其说道:「丰啊,那你跟张兄弟,你俩下去吧。」
「行!」姜伟丰应了一声,就听陈学义继续叮嘱道:「你俩可整准成的,可别赶早了,宁可晚了也别早了,早了就冒仗了。」
「放心吧,陈哥!」张援民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机会,上前一步对陈学义说:「就这点事儿,还算个事儿么?陈哥,你就瞧我的吧,咱赶仗手拿把掐的!」
张援民说完这两句话,就感觉酣畅淋漓。可不知为何,当张援民这几句话入耳时,陈学义打心里觉得,自己面前这个车轴汉子属实可靠。
于是,四人兵分两路。
赵军、陈学义走东北茬,绕路往北山的岗尖子上兜。而张援民、姜伟丰则顺着西北茬下沟塘子,等到沟塘子底,二人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会儿。(
按陈学义交代的,俩人在沟塘子里待四十分钟左右,再往北山岗子上顶。这样一来,等他们快上到腰子时,那里的野猪就会被二人惊起。
按着山势,野猪起来必岗尖子上跑,如此上到顶头,就落入了赵军和陈学义的枪口之下。
所以陈学义再三交代,要张援民,姜伟丰必须在沟塘子里等四十分钟左右,这样才能保证他们惊起野猪时,赵军和陈学义已经赶到了仗口。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一仗就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