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离了张援民家,刚走出没多远,就见杨玉凤提着三角兜子,急匆匆地往家走呢。
看到赵军,杨玉凤一愣,离老远就喊道:“兄弟,吃的我都买回来了,你咋还要走呢?”
“不走。”赵军迎着杨玉凤走来,笑道:“这离吃晚上饭还早呢,我上氓流子屯张利福家去一趟。”
“你去干啥呀?”杨玉凤闻言,一下子就急了,拽着赵军袖子,就要把他往回拽,嘴里更是说着:“你可别听你大哥胡咧咧,那根本怪不着人家。”
杨玉凤家祖辈、父辈都是打围的,她可是比张援民明白多了,那天张援民回来一说,杨玉凤就知道是咋回事,但她只损了张援民一顿,却没告诉他缘由。
赵军也纳闷这事,便问杨玉凤道:“嫂子,那你明白,你咋不告诉我大哥呢?瞅把他气的,他再干出点傻事儿来,可咋整?”
一听赵军这么说,杨玉凤反而乐了,就听她笑道:“你大哥那个人呐,就是上来一阵子冒虎气。他当时虎劲儿上来敢动枪,过后他就不敢了。”
“啊!”赵军恍然大悟,心想难怪人家是两口子呢。
此时,杨玉凤又说:“他一天也不干个正事儿,成天背個破枪可哪儿出溜,我不告诉他,他不敢出去,还能消停两天。”
说到此处,杨玉凤再对赵军说:“兄弟,咱赶紧回家,嫂子给你做好吃的,那张利福家比我家还困难呢,咋找人家啊?”
“嫂子你误会了。”赵军笑着给她解释道:“从我爸那儿论,我还得管张利福叫叔呢,我们两家都挺好的,我寻思过去把这事说说,说开了就好了。”
“啊!”一听是这么回事,杨玉凤也笑了,她道:“这事儿好啊,那兄弟……又得麻烦你了。”
“麻烦啥呀。”赵军一摆手,道:“嫂子,那我先过去了哈。”
“回来到家吃饭。”
“知道了。”
和杨玉凤分开以后,赵军想了想,就去了小卖店。
这些年,张利福每年都来他家两趟,每一次来,还都不空着手来。而且还不吃饭,东西放下,说两句话人家就走。
虽然是赵有财对他有恩,但人与人相处,靠的不是恩情。
赵军一进小卖店,就听着老板娘那大嗓门:“呀,赵军来了,我可有日子没看着你了。”
“王婶啊。”赵军没说自己去永兴大队的事,只笑着答道:“我这阵子上班忙。”
“啊,上班好啊。”老板娘先应了一句,然后问赵军说:“看看,拿点啥啊?”
不问你买啥,就问你拿啥,这相当给面子了。
“王婶啊,干粮……就剩大饼干了?”在来小卖店前,赵军就想好了,要是去别人家,可以买两瓶罐头。但是张利福家太困难了,买罐头的话,不如给他家买点干粮,起码能顶饱啊。
可这柜台上,只剩大饼干,却不见槽子糕和炉果。
老板娘闻言,还特意抻脖往放干粮那边瞅了一眼,然后才对赵军说:“就剩大饼干了,槽子糕、炉果,头午都让李宝玉买走了。”
“啊,那行。”这个事,赵军是知道的,于是他便走到装大饼干的箱子前,对老板娘说:“王婶,这个给我来五斤。”
“好嘞!”
买完大饼干,赵军拎着就往永安屯外走,出了屯子一路向西,走大概十多分钟,就见前头一个个小院稀稀疏疏,这就是所谓的氓流子屯。
赵军见人,便打听到张利福家的方位,一路寻了过去。
等到了一个篱笆院外,赵军见院里没人就推门进了院子,一直走到房前,抬手拍了两下门,喊道:“是老张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