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第十二天。

白雪被马车颠的难受，23世纪的时候磁悬浮列车都已经是被扔到历史垃圾桶的过时产物。点对点的空间迁跃技术取代了所有有形的交通工具，成为最普遍的出行方式。只要在终端上选择目的地，下一秒睁眼就能到达目的地。

越想越心痛，白雪干脆从由软垫做成的‘床’上起身，到外面吸收新鲜空气。

“回去。”宇智波斑语气冷淡，满是裂缝的铠甲不断滴落着血珠，像是成色最好的珊瑚珠，汇成的水洼在已经凝结的血块上再次堆积，冲刷着原本的痕迹。车轮碾过蓬松的雪堆，还融化的雪水和血混在一起，吸引来更多的妖怪。

白雪犹豫着不知该在哪里下脚，马车的前方被妖怪的血浸透的彻底，宇智波斑瞥了眼她的白袜，又回头继续警戒。

车队离妖怪之都，传说中由犬大将统治的西国还很远，但他们几乎是一离开火之国就被蜂拥而至的妖怪包围。像是有什么极为吸引妖怪们的东西在呼唤着他们。

小妖怪们以遮天蔽日的姿态冲向车队，前一个刚在结界上撞得粉碎下一个就又填补空缺。唐纸伞妖、天邪鬼赤、三尾狐各式各样平时根本不敢再安培睛明面前出现的小妖怪都露出了最狰狞的面孔。

阴阳师不眠不休的撑了五天，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蓝色的结界，将两位姬君安全地护在羽翼下，直到雪女赶来才停止。

“八百比丘尼说有个疯子阴阳师在奥羽和越后退治了七天七夜妖怪，果然是你。”

在冬日里河流仍旧奔腾着流向大海，巨大的浪花掀起白沫，飘散在雪女周身的雪花有一片落入了河中，顷刻间，潜伏在河底的鱼妖被迅速冻成了冰雕，眼力尖的护卫甚至能看到它们锐利的尖牙。

“小妖怪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它们只有最基本的思考能力，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是什么？”

这场对话无疾而终，昏过去的阴阳师直接被不在意答案的大妖怪提起领子带走，旅途的同伴少了一个。不过幸亏他们已经走的很远了，还跟着他们的妖怪都是零零散散的残余，但胜在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千手和宇智波轮流换班，一直持续到现在。

“是个好天气呢。”白雪感慨道，从车厢扯出一个座垫，坐在斑的身侧。她也不介意搁置在斑身边闪烁着银光的长刃，用手指捏在刀背上，白雪认真欣赏着宛若树叶纹路般美丽的刀纹，宇智波的家徽刻在刀柄的，接近手持人掌心的地方，不喧宾夺主，但存在感也是十足。

“现在是夜晚。”

突然，一只类似于雀鸟的小妖怪被钉在车侧，斑伸手取回苦无，将尸体扔到车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将杀戮的艺术和技巧发挥到极致。

‘糟了。’斑后知后觉的注意到白雪脸上的血迹，他自和千手柱间比试后就没见过火之国的姬君了，当日白雪给他留下的印象早被抛掷脑后，忘得干干净净。按照以往的经验，宇智波斑觉得他应该叫醒在后车休息的千手扉间，麻烦还是丢给千手家的人好。

“你可以再做一遍吗？”白雪瞪大了杏眼，甚至给斑鼓起掌，期间她还遵循着古老的赞美礼仪，按着节奏为此吟了一首和歌。火之国的姬君自带一种天生的高级感，她的美貌能让简陋的山洞也缀满鲜花，仿若坠落凡间的启明星，到哪里都是熠熠生辉的存在。

宇智波斑感觉自己被拉入了幻术的世界，白雪是竹帘后轮廓模糊，为他朝思暮想的姬君，而他则将国家点燃，仅仅是为搏得她赞许的点头。绝色美人和亡国昏君的故事流传在整个大陆孩子的床前，斑的母亲在斑还能躺在她的腿上撒娇的时候，为他和泉奈讲过许多带着浪漫色彩的童话。而当故事结束，他们又会开心地盯着母亲，要下一个。

这段记忆的出现让斑陷入了奇怪的柔软情绪，和在舌尖蹦跳的丸子的甜味一般，这种感觉纯粹而幸福。

“你现在该回去睡觉。”斑顾左言他。

“我都在里面睡三天了！整整三天！”白雪苦大仇深地拉开车帘，让斑看里面的情况。车厢里精妙的玩具被拆的拆、卸的卸，零乱散布在各个角落。

“和我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