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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1 / 2)

故君子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康乐今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从旁边的白象郡来了大队的军马,将整个康乐郡四座城门围得严严实实,全面戒严,盘查各路人马。

康乐府前,元定街上人烟罕至,百姓禁行。

刘子明带领着涂安班头,王朗等一众府衙衙役等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斗起蝈蝈。

一刻钟后,街头扬起尘埃,一支花臂大弓轻骑队沿街头奔驰而来。

刘子明拍了拍几人,催促道:“快,别玩了,人来了!”

那骑兵之首匆匆而至,喜笑颜开,一个翻身下马利落十足,可以看出此人弓马娴熟,正是何燕山。

老大人快步而走,附身向前,直冲主题问道:“人呢?抓着没有?”

刘子明迎了上去,微笑道:“不急,先吃饭先!”

老大人急得胡子横吹,老脸涨红道:“我哪有这个闲心,人抓着没有?”

刘子明小脸一红,讪笑道:“跑了。”

何燕山脸色顿变,“跑了?从小侯爷手里跑的?”

刘子明平淡一笑,说道:“没事,他活不久了”

老大人面有愠色,不悦道:“刘大人,你别忘了我们合作的前提是,郑康必须死,而且要死的神鬼不知!”

“放心放心,保证死的特别惨,替老大人出口恶气!”

刘子明看了眼天色,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从容道:“何大人这些年都忍了,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忍不了了?”

“但愿你这顿饭,有好菜可以下酒。” 何使君冷哼一声,入了康乐府大堂。

————

城门封禁,行街上人烟稀少,只剩下几十个无家可归的乞丐结成长队,沿着街边暗巷躲闪着巡查的官兵。

这些人中有一人格外扎眼,他虽然头发飘乱,衣着破烂,却不佝偻身子,也不瘦骨嶙峋,反而显得富态。

他默默地跟着乞丐队伍的大后方,紧张兮兮地望着四方巡逻的官兵。

有人路过,他便低头看路。人过抬头,跟着队伍缓缓绕过长街,找了个时机钻进了元定街的暗巷小院外的狗洞里。

有一衙役腰间挎朴刀,手提着油饼,站在院子里。

那乞丐进了院落,终于松了口气,挺直腰板径直从那衙役手中抢过油饼,大口咬了起来,顾不上说话,狼吞虎咽。

衙役走上前,正是涂安手下的王朗,他弯着腰,连忙递上水袋,讨好道:“您慢点,别噎着~”

王朗是郑康一手提拔起来的,不用说,那名乞丐便是逃匿出包围的郑康。

从山间摔落反而掉入一条直通康乐城内的秘密小道,沿着长长的直道一直走,便顺利地绕过了城卫。

郑康撩了撩乱发,又胡乱咬了两口,嫌弃道:“真他娘的难吃!”

“知道大人受委屈了,这也是没有办法”

那乞丐将水咣咣整袋倒在黑灰灰的脸上,猛的冲洗干净,问道:“情况怎么样?”

王朗苦脸道:“大人,我们的人都被拿下了,有一承天卫紫银副使收买了凃头,又和那何燕山联手暗算大人”

郑康恶狠狠地叫骂道:“娘的,承天卫,何燕山,很好!给我等着”

又沉默了一会,目光稍顿,问道:“你没暴露吧?”

“大人放心,凃安很信任我”

“那就好,替我想个办法,我得回府衙一趟”

王朗从身旁拿来一把钥匙和行囊递给郑康,嘱咐道:“早就准备好了,大人千万小心,如今府上有重兵把守,我虽然想了法子调走了一些门卫,但终究还是太危险”

郑康唇角泛起一丝讥讽,“这群蠢货哪里听过灯下黑”

此时的康乐府上,没有一丝灯火。

————

天色已暮。

康乐府的后院巡查的人手最为薄弱,也是郑康的私宅,花园林处百草茂密,郑康大官肯定从此处入院。

果然,园林之中有密道缓缓打开,只是整个院子寂静无声。

郑康蹑手蹑脚探进了主屋旁的书房,轻轻地点了一丝微暗的火烛,这间屋子早在先前被黑狗放了一把火烧过,虽然重新布置过,但已经荒废,只剩下地面烧剩下的黑渣和几把破旧的家具。

因此没人来查。

郑康走到床边拉出床下一个黑箱子,用钥匙缓缓打开,屋内瞬间金光四溢,全是金银细软和银票。

郑康宝贝地装入怀中行囊,深呼了一口浊气,背上准备离去。

传来一声异响,灯烛一闪而灭,郑康抬起头,隐约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摸黑望去,正厅面前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晃着刃口发亮的长刀。

“谁?”

郑康慌忙一望,瞳孔雷震,又是那人阴魂不散,黑长刀,白鹤衣,双眸如寒山之上的风霜凛冽。

南宫少卿。

他大叫一声,朝着东门跑去,刚推门而出,半步未踏,脖间便多了一道血痕。

红衣持剑拦路,剑寒之间映出动人容颜。

若是平时郑康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美人,但此刻这美人便是亡命毒酒,他哪里敢抬头欣赏,蒙头往西门逃去。

冷双儿也来了。

还未到西门,那金银细软就洒了一地,叮铃作响。

郑康也顾不得这些,逃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逃出城,他就能东山再起,只要逃往京歌,宰相座师便能替他撑腰。

他从众多细软中独独捡起一张红贴,逃向西门,离西门还有一步的距离,那门自己开了。

一锦衣男子手拿烛火跨门而入。

烛火微弱,暗红微闪,映照那张清秀的脸显得有些阴沉。

当郑康看清以后,顿时双腿瘫软,面色铁青。

“你,你们是什么人?”

刘子明将烛火放入烛台,吹了吹,房间顿亮,又打量了郑康一番,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细软,笑了笑,问道:“郑大人玩灯下黑呀?”

“阁下求财还是求官,家师宰相大人……”

话未说完,刘子明从怀里掏出紫银色的令牌。

“紫银令?承天卫……” 郑康后退半步,喃喃道。

三门三人缓缓逼近,那郑康倒在地上,向床边爬去。

“你,你们想干嘛?好大的胆子,我是朝廷命官”

刘子明双眼清澈坚毅,脸上却尽是阴冷,嘲讽说道:“郑大人说胆子大,确实是胆大包天,童老你都敢动?说胆子小嘛,也实在是胆小如鼠,偏偏你以为将财宝藏在被火烧过的屋子里,就不会被人察觉,万无一失了?”

“你怎么知道的?”

“被火烧过的房子既然废弃,为什么又精心摆上家具,势必就是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暗处

郑康双眼一转,猛然退半步,舞爪刺向刘子明,南宫上前顺势一挡,反手一拉,郑康惨呼一声,胳膊生裂,锥心痛楚!

“还敢困兽犹斗?”

刘子明面色一沉,对着郑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啊~喔~啊·!”

那喊叫声响彻后院,似鬼哭狼嚎。

过了好一会,刘子明停下来喘气,感叹道:“打人还真是个体力活。”

那郑康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面目青肿,连头也不敢抬,哀求道:“别打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子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郑康,你是不是还以为只要你逃回京歌便能东山再起,别天真了,一来你是逃不掉的,二是我记得郑大人治下啊的康乐信奉天神已久,若是你不配合的话,明日一早便有告示贴出,说郑大人为民除害却遇天灾身陨,实在是朝廷的损失啊!”

郑康面如死灰,“我”

刘子明走近两步,面露微笑,指了指南宫少卿,循循善诱道:“你有权沉默,但他的刀不会沉默,他可不像我这般有耐心”

瞥见那黑刀闪光,缓缓抽鞘,见他双手一摊,认命道:“刘大人想知道什么?我说!”

“清心居那把火是不是你找人放的?”

郑康低头道:“是!”

冷双儿美若秋水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平息的盛怒之色,手中剑微微抖了三分。

“认识一个姓花的人吗?”

郑康有气无力道:“花三年嘛,童老头的徒弟。”

“我听说你来康乐三年,是为了替相党求一种药,花三年一直替你研制此药,成功了没有?”

“没有,若不是没成,我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郑康面色微冷,似乎在蔑视世道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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