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口”,曾是民勤绿洲西线最大的风沙口。
起风时,风声怒吼,流沙肆虐,附近百姓如同在虎口求生,因此得名。
而如今,昔日不毛之地,如今已梭梭成林,绿染沙海,恰似一条“绿色长城”,顽强地阻挡着风沙侵蚀。
再往前走数十里,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一棵称不上树的枯枝屹立着,在枯枝的一侧发出了新芽,仿佛最顽强的绿色精灵。
这里是沙海农牧治沙的最深处。
去年冬天,沙海农牧就完成了已承包的14余万亩沙漠的压沙工程。
从3月份开始,又启动了新一轮的栽树任务。
郭阳来的时候,现场依然在热火朝天的忙着。
只见工人两人一组,一人手持水枪在沙地上冲出种植微孔,另一人迅速跟上点插树苗,10秒就能种下一棵小树苗。
一道道沙障与一棵棵树苗携手锁住了这漫天黄沙,与腾格里沙漠边缘的锁边林带交相辉映。
陆汉斌的肤色仿佛又黑了一层,眼睛尖锐地明亮着,笑容可掬,“快了,快了,再有几天,任务就完成了。”
员工仿佛也在响应陆汉斌一般,栽树的动作越来越快。
郭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这里栽完了,可还要承包沙漠呢?”
“嘿…”
陆汉斌笑道:“那不一样,这十几万亩完了,也算是阶段性的交差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沙漠里,深入沙漠边缘,向远处沙漠腹地眺望而去,又是连绵起伏的沙丘。
郭阳问:“新的沙漠位置确定好了没?嘉禾和疆省那边也建立合作,一起研究沙改土的项目。”
陆汉斌疑惑的问道:“要去疆省吗?”
郭阳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留在民勤吧,战线拉太长了,并不利于沙海的管理。”
民勤境内超过95的国土都是荒漠和沙化土地,巴丹吉林和腾格里两大沙漠在民勤境内的面积也超过了1200万亩。
因此沙海农牧想找块沙漠还是很容易的。
陆汉斌说:“那样最好,我已经留意好了一块沙漠,在老虎口沙区的西北缘。”
“政策也打听好了,十一五计划里,治沙的补贴资金还不错,灌木林有180元/亩。”
郭阳笑道:“位置和面积定好了报给我就行,争取夏天签下合同,秋天又可以开始新一轮的压沙。”
郭阳已经发现了,治理沙漠,一旦取得了成果,那自然能量积累点数上涨得飞快。
这一天,郭阳都基本呆在沙漠里,体验了次员工的工作日常。
同时也亲自上手栽了不少树,别说,还真挺累,尤其是需要不断的弯腰。
时不时就需要停下来歇会儿,引来戴着头巾的妇女一阵调侃。
“这还不算啥,以前压沙的时候才辛苦,脚蹬一天下来,全身都是疲乏的。”
“现在好多了,有沙障机,有水枪,除了插树栽子,基本上不怎么需要弯腰。”
等忙活了一天下来,郭阳对着陆汉斌皮卡车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吓了一大跳。
罗修连忙走过来,“怎么了,老板。”
“我感觉自已好像少了两颗门牙。”郭阳对着镜子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门牙变成黑色的了。
“哈哈…”郭阳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汉斌用常备的抹布沾了水,擦了擦前挡风玻璃,正是刮风沙的季节,车窗上也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土。
随后又从车上拿了两瓶水递给郭阳和罗修,才说道:“全是风吹的,不戴头巾就很容易嘴里进土。”
郭阳接过水,还没等喝,只感觉口水一浸嘴唇就黑乎乎的。
只好连忙用水漱口。
傍晚的风呼啸着鼓荡在天地间,头发也被吹得蓬乱。
“走咯,走咯。”
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那熟悉的梭梭林,比郭阳预想中长得要丰茂些,碧绿的叶簇在夕阳下发出一种翡翠般的光亮。
梭梭在晚风中摇曳,摇曳出它们生命的威武与豁达,春来织锦绣,风过起翠波。
这让郭阳很欣慰。
这片梭梭林,甚至这十几万亩沙漠,对整个民勤上千万亩沙漠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
但它能改善小区域里的生态环境,从自然能量的积累速度中,就可见一般。
这才多久时间,就又积累了三十来点自然能量,只要郭阳想,就又能培育一个蓝色等级的品种。
不过暂时还没这个必要。
晚上郭阳并没有回大哥的家里,而是和沙海的人小聚了下之后,才回到了酒店休息。
次日,又紧着行程去了红崖山水库,一路沿下,直达青土湖沙区。
正值春灌时节,汩汩黄河水奔腾翻涌,经过两百多公里的长途奔袭流入红崖山水库。
陆汉斌跟着介绍道:“途径的沙漠古河道为了减少渗漏,已经改为暗渠输送,同时景电管理局也正在对调水干渠进行扩容改造,改造后的年调水量将达到1亿。”
一旁的水库管理员也述说着水库的变化,“过去这里就是个臭水沟,垃圾遍地,臭气熏天,天热的时候根本就不敢靠近。”
郭阳遥望着远处的水天一色,碧波万顷,成片芦苇随风摇荡,成群飞鸟不时掠过湖面。
“把这里改造成公园也许也不错,给市民提供一个散步健身,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郭阳也就是这么一提,陆汉斌和水库管理员也没有吭声。
嘉禾已经做得够多了。
而在沿途,日光温室多了起来。
石羊河流域也已全面推行了水权水价制度改革,实现了配水到户和按定额、轮次配置水权,灌区节水改造也正在进行中。
农业灌溉机井也关闭了大半。
一直到最下沿的盐碱滩和青土湖沙区,天高云阔,万物静美。
陆汉斌带着郭阳来到了封育区的核心之地,他居然看到了水。
见老板露出了讶然的模样,陆汉斌笑道:“甘农大水利学院陈教授带队勘察后,给我们指出了这七个点位,打了机井。”
郭阳想起那脾气臭臭的老头,随后又找寻了起来。
“一,二……”
却怎么也数不清。
陆汉斌黑红的脸膛上露出一丝浅笑,“一共有七处自流成泉的机井。”
郭阳看着那流淌着的涓涓细流,汇聚成溪,润物无声。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两个月前,那时候这里还没有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