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蝶听着两姐弟俩之间的“沟通”方式,顿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刘北钊的脾气那么容易暴躁。
她也对面前这位姐姐有些害怕,总觉得她的气场十分强势。
可现在,她居然在刘西舟的脸上看到了复杂的神情,愤怒中带着疲惫,强势中带着苦涩和无奈。
特别是刘西舟靠在墙上,从包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颤抖的手点着烟,点了好几次才好成功,抽了一口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胡一蝶的身边,只有沈蔷一个女性会抽烟,他曾经问过沈蔷,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烟的味道,沈蔷无奈地笑着说:“因为尼古丁能带来即时的快乐,能让我暂时缓解焦虑。”
她渐渐地也不会再劝沈蔷一定要把烟全部戒掉了,只是在每次打电话聊天的时候,让她少抽,为了保护嗓子,为了早日实现当一名歌星的愿望。
她慢慢地走到墙边,看着没有穿高跟鞋的刘西舟,两个人几乎是一样高的,她可以平视她因为剧烈咳嗽而下意识流下的泪水。
“西舟姐,给你,纸巾。”她把手里的纸巾递给了她。
刘西舟抬起眼皮,看到胡一蝶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不用了。”淡淡地拒绝,随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包一模一样的纸巾,自顾自地整理起被眼泪弄花的妆。
胡一蝶举着纸巾的手就那样举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刘西舟整理好后,径直越过了胡一蝶,擦肩而过的时候,肩头还剐蹭了她的衣服。
随后,她站定,高昂着下巴,扭头看了胡一蝶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客气的语调:“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儿给我弟当小护士?你爸妈没有教育过你,什么是女孩子的家教吗?”
胡一蝶赶紧解释道:“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小姑娘,我看你挺聪明的,我也是女人,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人间正道是沧桑,小小年纪别把路走歪了,别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你很漂亮,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呢,靠别人就会有靠不住的风险,等到你跌下来的那一天,你会摔得很惨。”
胡一蝶怔住了,一时之间听不懂对方的意思。
刘西舟继续说:“现在是晚上时间11点,这个时间大街上会出现什么,酒吧门口会有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的自我保护意识还真是有待加强,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将来想做什么,想学什么。”
一番话说完,刘西舟推了推卷发,走进了酒吧的大门。
胡一蝶站在原地,仔细思考着刘西舟的话。
这些话,乍听上去,确实是有些刺耳,可是仔细一想,很有道理。
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这些话,她倒是在书上看到过很多对于三观塑造的例子,可是没有原生家庭的教育和托举,很多事情她都是一知半解。
毕竟,尽管她觉得自己多坚强多成熟,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刚满17岁的未成年女孩。
刘北钊再次出来的时候,胡一蝶已经自己打车回家了。
那一夜,胡一蝶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棚顶,第一次想要认认真真地规划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