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夏都。
今日之夏都,远胜以往。
相比二十年前,现在的夏都城池扩大了一倍有余。
仅仅是夏都的人口,就有近五十万。
在这个年代的祁国,寻常诸侯国也不过几十万人口,能有百万人口的诸侯国已经是强国。
一国之都容纳五十万人口,这是何等可怕的数据。
炎国的繁荣吸引了天南地北的商旅。
祁国的,东夷的,南蛮的,北狄的。
除了西戎距离炎国太遥远,很少能看到,几乎天南地北的外国商人都有。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异族。
当然,都是普通的低级种族。
今日,风和日丽,夏都喧闹无比。
街道上行人众多,虽没有摩肩擦踵那么夸张,但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行人看不到尽头。
还有车马缓缓驶过。
突然,街道上骚乱起来。
一辆硕大无比的马车缓缓驶来,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
马车之宽,直接占据了一半的道路。
马车前后更是厉害,有上百全副武装的侍卫。
手持长戟,身着铁甲,怎一个威风凛凛。
亮银色的铁甲在骄阳下熠熠生辉,让道路两旁的行人都不由眯起了眼睛,惊叹万分。
“这是哪家的马车,如此了得。”
“你刚来夏都吧?”
“正是。”
“难怪,这可是荀相国的马车,你说能不豪华吗?”
“嘶,竟然是相国大人,难怪,难怪了。”
“相国大人这规格已经远远超出了相国应有的水平吧,这般高调行事,难道不怕炎侯怪罪,不怕群臣反对。”
“哈哈哈,你这话可真有意思。”
“什么叫规格,规格礼仪是给一般人定的。咱相国大人能是一般人吗,那可是君上最倚重的臣子,谁不知道君上与相国相交莫逆,感情极深。”
“虽然有人因此弹劾过相国大人,但都被君上压了下去。”
“再说了,咱炎国能有今天,可都是相国大人的功劳。相国大人不过是排场大了点,这算什么事情。”
“真要是追究起来,呵呵,天下诸侯贵族还有几个遵守祁国礼仪,不都已经违背祁礼的限制。”
“他们自己屁股不干净,想要以此攻讦相国,未免有些可笑。”
“我听说相国大人可不仅仅只是排场大了一些,他还特别贪财。”
“当相国前,他家才多少家产,现在有良田十万亩,奴仆千人,更有庄园两座。”
“一座庄园宫殿数百间,简直和王宫一样气派。”
“另一座在这国都之内,虽然不似城外的庄园壮丽,但也有房屋上百间,花园三个。”
街道两旁,百姓热切且羡慕地望着荀虞的车驾,议论纷纷。
马车内。
荀虞跪坐在桌案旁。
他今年已经五十四岁,到底不是修行者,须发斑白,没有了曾经的锐气。
但又多了几分沉稳,几分不可揣摩的深度。
他坐在那里,眼睑微垂,平静得宛若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在他身边跟着一人,乃是他的长子鲍成。
鲍成今年三十五岁,正如荀虞当年。
只是与荀虞相比,鲍成就显得急躁了许多。
他坐在窗户的位置,听着窗外百姓的议论,不禁抱怨道:“这些贱民,竟敢如此编排父亲。”
“您所得,都是君上赏赐,这岂能说是贪财。”
荀彧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瞥了鲍成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虽然英明一世,奈何家中三子没有一个是守成的人。
长子高傲,性格急躁。
次子拈花惹草,贪恋女色。
三子倒是没有两个兄长的毛病,稳健,谦虚,奈何天资差了一些,终究不是智者,只能算是普通资质。
将来自己若是驾鹤西去,他们
荀虞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
忽然,他目光一凝,平静如寒潭的面容大变,满是震惊,不解,疑惑之色。
道路旁,乃是一家茶馆。
茶馆二楼,靠近街道的位置,两位男子坐在窗户旁。
一位俊朗年轻,一位儒雅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