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冲走的一两千人,后头多数都自己回来了。
白魔吉的咆哮回荡在中军帐篷,足足两刻多钟。
他怒斥辟水结界战前失修,怒斥各营进退无方,破绽太多。“个个自称精兵强将,居然被小小玉衡城一个耳光就打退了,奇耻大辱!”
这场战斗的过程和结果,都跟他预计的不太一样。
他们有最好的兵、最好的阵法、最好的装备。没能取胜本身,就是贝迦军队的奇耻大辱!
众将低着头一声不吭,偶尔暗中交换几个眼色。
陆无双以手托腮,安安静静听主帅发火。
果然白魔吉的炮火很快转到她这里来:“二次冲锋时,东侧的西罗军为什么没有及时填位,上堤缓慢!”
西罗军确实拉垮,但人数摆在那里,也是有用的。
陆无双正色道:“下一次,他们会准备好的。”
这种烈度的大规模正面交锋,西罗军从前哪里遇到过?第一轮冲锋就倒了一大片,像被收割的麦子。
这支队伍的素质和斗志实在是……何况她才接手几天?
但她是督军,督促西罗军上战场本就是她的份内之职,无可推托。
白魔吉又斥几句,然后总结:
“对我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小小失利。”
不争一时,来日方长!
……
接下来十天之内,白魔吉又进攻了四次。
贝迦军队铁了心想上岸,玉衡城就是不让它站稳,动不动一个扫堂腿。
白魔吉率众两次爬上土堤,才到一半儿,都被贺灵川打回去了。
双方都没有退路,都铆足了劲儿。
贝迦作为攻方,越打越恼火,而玉衡城作为守方,军队却越打越有信心。
什么贝迦大军,什么战无不胜?不过如此嘛!
还不是次次被他们削回去了?
贺灵川三令五申,全军不得掉以轻心。
第五次战后,温道伦来找贺灵川商议军务,满脸笑容:“贝迦前后打了五仗,到现在连堤岸都上不来。钟指挥使甚是开怀,昨晚都破例喝了好几杯酒。”
虽说是贺灵川一手逼迫贝迦军队开打,但盘龙城也做好了支援东线的准备。结果玉衡城不仅挺住了贝迦的进攻,好像还越打越是顺畅。
这倒是钟胜光没想到的,他以为玉衡军即便能抵住,也是舍身忘命、拼尽全力。
辛乙正好从外头大步进来,一身戎装,单臂把头盔夹在身侧。
贺灵川见他走路虎虎生风,已经跟几个月前的谦和温润大不相同。
亲上战场摸爬滚打,跟队友背靠背、与敌人命换命,才会有这种蜕变。
“辛校尉,你团里什么情况?”
自与贝迦军队开战以来,在辛乙的强烈要求下,贺灵川拨给他二百余人,让他带上战场。
这厮手痒,不愿作壁上观。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光在岸上扒拉是学不会游泳的。
打仗这种事儿,就得亲自下场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