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面色有些黯然:“我等只奉命行事。” 贺灵川了然。
金柏一定从头到尾如实汇报。以牟帝之能,怎看不出案子里的前后矛盾,怎么看不出有人给浡王栽赃?
但蕞尔小国里的蝇营狗苟,牟帝压根儿就没兴趣。
没兴趣了解,没兴趣解谜。
大国君主关心的,只有明灯盏。
他也只要明灯盏。
金柏作为牟帝最忠诚的护卫,也只能服从帝心,放下此事。
对浡国的闪袭战马上就要开始,金柏也没时间、没机会再去找幕后人了。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到此为止。
贺灵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走回客房途中,他们也看见了所谓的浡国叛党,就在逍遥宗山门进出,成群结队。
然后就是宗门各路人马,修行者来来去去,有些还互相招呼说笑,看来都是认得的。
闪金平原的国家孱弱,道门就能做强一些。
个中消涨,关系微妙。
到处都是新面孔,道门内外弥漫着紧张气氛。
回到住处,董锐即道:“这些叛党的武器护具的确不错,竟比官方还要好些。”…。。
贺灵川随手放了个结界:“他们可不是临时才来投靠的。”
“啊?”董锐得他提示,转念一想,长长“哦”了一声,“他们早和逍遥宗勾结在一起?”
“和逍遥宗互通有无,这有什么好说的?”贺灵没好气道,“恐怕这伙人早就和牟国暗中勾连,否则牟帝刚决定伐浡,他们就登门助力,世事哪有这样凑巧?”
“再说,真要是来路不明的叛军,金柏敢招来就用么?”军事行动非儿戏,怎么说也是攻伐一国元首,并且这一仗是许胜不许败,不能再给牟国丢脸。
“这种时候能得到消息,赶过来抱大腿的,都是有门道儿的人。”贺灵川道,“一旦浡国变天,他们就能吃到泼天的红利。”
……
金柏和众首领在逍遥宗内军议,贺灵川两人顿感不便,于是重返浡国,不料边境已经关闭。
这点事情难不住他们,董锐放出蜗蟾,轻轻松松就从地底翻过去了。
最近刚下过雨,土地很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于己不利,他二人就能遁地而走。
浡国把守闪金平原的西南门户,贺灵川走到这里,不过是初入平原,还有广袤的地界等着他去探索。
去勋城的路,更难走了。
原野村庄稀疏,荒郊野草茂密。董锐去野地里解手,还没蹲下去,就从草丛里踢出两个骷髅头。
贺灵川才走了七八十里地,就遇到三批劫匪、四个扒手,这频次远远高于红崖路和泷川商道。
他们还顺便从劫匪刀下,救出两个平民。
这大概是因为南宫炎暴毙于关外,到处风声鹤唳,地方上的官署军队更没心思维持秩序。
可是城镇反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来来往往的官差军队显得很紧张,平民却有点轻松。贺灵川经过河边,一阵风吹来,他听到两个捶衣妇人笑眯眯对话:
“……死得好。”
“是啊,那真是天生的恶鬼,我小叔就是被他手下人害死的。嘿呀,没想到他也是那个下场!腰斩,哎呀哎呀,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所为,真真是大快人心。我男人都想给他供个牌!”
贺灵川走近,妇人们就噤声了,只管埋头洗衣,但脸上神情依旧活泼。
这种气氛,越往勋城就越显轻松,城镇酒肆里头,人们面带笑容,虽然不敢公开妄议南宫炎之死,但神情都惬意多了。
不过到了勋城之后,贺灵川却发现城门关卡越发严格。
城门上还张贴悬赏令,配有画像。
董锐一见熟悉的标红,还以为贺灵川和自己又被通缉了,毕竟南宫炎就死在他们手里。
可他定睛一看,画像上居然是个女人!
“哎?”他大吃一惊,“那不是、那不是……她怎么变成通缉犯了?”
公告上说,这女子谋害皇亲,畏罪潜逃。提供线索的目击者可得金五十两;如果亲自扭送报官,可得金五百两。
这个悬赏数字不一般,因此挤在告示前看热闹的人一大堆,嗡嗡嗡,到处都是议论声。
画像上的女逃犯容貌昳丽,就画功来说已经不错了,却不能描绘她美貌的百分之一。
因为,这个逃犯居然是梅妃!
贺灵川也挠了挠头。
他和董锐充任牟使进宫时,梅妃就陪在浡王身侧,看起来饱受恩宠。
这才过了几天,堂堂一国王妃怎么就变成了逃犯?
39314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