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秀儿的日子能继续这样顺遂下去,从前的阴影早晚会慢慢消散。
朱秀儿抿嘴一笑:“是你将我救出深渊,否则我早就没命,焉有今日?”
说罢,她打开桌上的食盒,一股寒气冒了出来:“我院子里有棵二百年的大桃树,比你家的老多了,结出来的桃子每年都要献进宫里。这是我亲手摘、亲手腌的桃子,请你尝尝。”
贺灵川一看,盒里躺着两个粉都都的肥桃子,每个都像婴儿脸,白里透红。
盒格底下垫着碎冰,保证桃子凉咝咝。
“冰镇桃子?”怎么湿答答的?
“用咸水和酸梅汁腌的。”
桃子好像浸泡了很久,表面的毛都磨光,甚至有一点朦胧的透明,质感如玉。
贺灵川抓起个桃子,卡察就是一口。
噢幼,咸甜多汁脆生生,还有一缕酸味儿升华得恰到好处,把春桃仅有的一点点青涩都给挤没了。
朱秀儿见他吃得毫不避讳,更是开心:“应夫人和小越弟弟那里,我也送了几盒。你要是喜欢这个味儿,我就常给你送。”
“喜欢!”贺灵川一嘴桃肉,说话都含湖,“一天给我来一盒!”
他这么不见外,朱秀儿笑得眉眼都眯成了线。
两人又唠了会儿家常,她身体前倾,忽然声音放轻:“其实我今日赶来,有一桩事情要告诉你。”说完,左右看了看。
贺灵川了然:“我家的花园很不错,我领你到处走走?”
朱秀儿欣然点头,对身后丫环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不必跟随。”
两人循连廊走出去,徜徉花园。
晚春初夏的园子花红柳绿,不用多么高大上的植物,就连野菊都绽放得格外灿烂。
瞅见四下无人,朱秀儿才谈起了正事:
“你手底下原来是不是有个人,叫作孙红叶?”
孙红叶?
贺灵川脸色一动,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提起这个人。
“有的,我听说他前几天离开了,恰好与我失之交臂。怎么?”
“孙红叶与我有些交流,他的离开有点蹊跷。我来告诉你一声。”
“蹊跷?”贺灵川奇道,“他与你怎会有交集?”
“是这样,我幼时被拐卖,是家中内鬼所为。”朱秀儿提起从前噩梦般的过往,脸色还是有点发青,“我已经查出是谁所为,祖父也知道,但证据早被销毁,我已不能将她移送法办。并且、并且这样不光彩的内务,朱家也不想为外人所知。”
家丑不可外扬。朱家这种门楣,自然要维护声誉。
“你家什么都没做?”
“将他们夫妇打发出去了。”朱秀儿冷冷道,“但这样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就在十几天前,孙红叶来找我了,说愿意替我筹谋,报复我的仇人。”
十几天前?那大概是贺淳华举家刚搬到鸢都,孙红叶作为幕僚也跟了过来。
对于孙红叶的离开,贺灵川早觉古怪。距离他自己落水已经一年了,孙红叶这小子在偏僻的夏州也待了快一年时间,早不走晚不走,为什么偏偏回到鸢民都向往的国都才请辞离开? 39314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