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二十九年春—
“兮儿…兮儿…”
一声声模糊的声音传到冉浅兮耳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她。
“兮儿?”
一句又一句兮儿唤醒了她沉睡的听觉,她正眉头紧皱的躺在捕月楼床上。
“是檀千焕?不…是胥远朝吗?”
她被痛苦的梦魇笼罩,口中喃喃念着两个人的名字。
“你想好了?秘术一旦启用,你……”
“我想好了。”
迷糊中,她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半梦半醒后,她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一个身穿锦绣蓝袍,一个身穿银白阔裾。
她愕然睁眼,第一反应就是摸索自己的脖子,虚惊中发现完好无损,于是不敢置信的又摸了摸。
“口子呢?我没死?”
她猛然抬头,这里的装饰自己在熟悉不过,是捕月楼的花房。
她赶紧下床推开窗子,窗外三月盛景,街上人来人往,红芍与海棠争香。
“我怎么又活了?”
万般不解之时,门外传来了钱敬杨急促的敲门声。
“兮爷,兮爷,还上不上学了!”
冉浅兮犹犹豫豫的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钱敬杨和商子徕。
“你…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钱敬杨一脸诧异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喝发烧了?什么我们俩怎么在这儿,你今天不上课了?”
商子徕难耐的摇了摇头,一把拉起她跑出了捕月楼。
“迟到了又要挨罚,到时候你别哭天喊地让我帮你抄书。”
三人坐上回返的小舟,不出意外的在桥头碰上了胥远朝。
“胥远朝…”
他潇洒而来,英气逼人。
“走啊兮爷…”
钱敬杨欲拉走她,可她却站着不动,想要试探着去摸胥远朝的脸颊。
玉手伸过去时,胥远朝瞬间往后躲了一下。
冉浅兮上前一步,那张俊脸贴满手掌。
她顿时热泪盈眶,胥远朝却不耐烦的扒开了她。
“既然婚期已定,就不该流连红楼!”
一句熟悉的教训,把她从悲伤的过去中拽了出来,她四周一通环顾,的确是重生了。
“你儿子…不是逃婚了吗?”
听到冉浅兮的试探,胥远朝觉出一头雾水。
“你想嫁给他?”
听到与前世不同的回答,冉浅兮瞬间大惊失色,他没有死,那卫季国、谢赢、柳寻都没有死。
她嘚瑟的笑了几声。
“我嫁给你行不行?”
胥远朝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急切的询问着。
“你说真的?”
他早读出圣旨不对,听到冉浅兮这一番话,他更加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遇安侯胥远朝忠君有性,战名累累,教子有方,两府金玉良缘’
冉浅兮上前一步,身上纨绔千金的气质再次回到身上。
“对啊,你娶不娶?”
胥远朝轻轻转动眸子,二人已经闹出分歧,以为她又再挑逗自己,故而负气离去。
“不可理喻。”
学院—
经过上一世的教训,这次三人并未罚站,可她逛花楼迟到却是事实。
故事线来到去冀北王府之前,她坐在堂前台阶上隐隐发愁。
不能去冀北王府,不想被冉琼兮家法伺候,只有两处选择。
一是去商府,看商子钧夫妻在眼皮下走来走去,二是去钱敬杨家,可能会有提前认识钱有仁的风险。
两人还在她身边等她给出回应,她心中纠结片刻,潇洒起身。
“只要不见檀千焕,只要我嫁给胥远朝,就不会去冀州,那就不用和檀千焕发生关系!”
暗想完,她立刻合十双手,对着钱敬杨一顿软磨硬泡。
“敬杨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要是回去,手掌会开花的,救救我这个无家可归得孩子吧…”
钱敬杨看了她一眼,把头转了过去,商子徕却难耐的笑了笑。
“哎呀敬杨兄,我求你了,一把青鱼斋的扇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