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她的愤怒,手机那端的声音异常冷静,语调平静毫无起伏。
“弄好了就出来,停车场。”
“我不想见你,郁总不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吧!”
“出来!你不出来也行,我进去。”
他进来,她还怎么好好唱戏?
许静安觉得郁辞比小鬼还难缠。
云蔓听许静安说要出去见人,紧张地问是不是前男友。
“嗯,他有病,我出去跟他说清楚,你别担心。”
云蔓想跟她一起去,被许静安拦住了。
……
郁辞的目光在雁城剧团的宣传册上流连了很久。
画册上的女人涂着厚重的眼部油彩,眼睛更大更亮,依稀辨得出那张脸原先的样子。
刚才在台下,他就留意到坐在戏台侧前方的男人,正是那晚将许静安拥进怀里的男人。
他和一个中年美妇坐在一起,目光痴迷地看着戏台上的许静安。
郁辞将宣传册扔到中控板上,目光看向剧团门口。
这女人,以前不声不响住在翡翠湾,无论他什么时候过去,她都乖乖待在那,低眉顺眼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是她出车祸后,他回翡翠湾,许静安的表情就一直淡淡的。
后来在他办公室说出“离婚”两个字后,许静安突然就浑身长满反骨,对他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态度越来越敷衍。
今晚他要是不过来,这女人绝对不会乖乖回翡翠湾。
修长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剧团门口,纯白的棉质长衣长裤,套着件毛绒绒的藕色长款风衣,长发随意地被木簪子盘在头上。
一身的随性慵懒。
郁辞总算知道许静安身上那韵味是从哪来的了。
她有多年练功和唱戏的底子,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游刃有余的端庄和优雅,妩媚的脸型配上清冷的气质,显出几分傲气。
库里南停在远离大门的位置,许静安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
男人侧脸冷峻,唇线抿得很直,下颌线清晰得如同几何画。
许静安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冷冷地说:“郁总,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完,同事还在等我。”
郁辞微微侧头,眉眼中压着讥诮,“你说的同事,那个和你眉来眼去的张生?还是那个和西施一起泛舟的范蠡?”
许静安蹙眉,郁辞扯上修竹干嘛?
“郁总,我累一天了,现在只想补充点能量,好好休息,你堂堂集团老总,何必浪费时间在一个前妻身上。”
她撇撇嘴继续说:“要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许静安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郁辞,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郁辞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语气森冷,“上车!”
许静安心里的烦躁突然就压不住了,她现在只想专注做个事业批,那个脑子里注满郁辞废水的许静安早就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踹车门的冲动,语气疲惫,“我俩离了,郁辞,离婚那天你祝我得遇良人,我按你说的做了,你现在是闹哪样?”
郁辞黑眸里瞬间升腾起一层怒气,推开车门,长腿一迈走到许静安面前,吓得她后退了好几步。
郁辞铁青着脸,拽着她的胳膊,大力将她往后一拉,却在她身体快撞到车的时候,长臂护在她背后。
“嘭——”
他的胳膊被她的身体压在车身上。
许静安感觉胸腔都震了一下。
撞上去一定很疼,可郁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被他双臂锁在车上,身体完全动弹不了。
郁辞眉眼一片冰冷,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冷漠地睥睨着她,骨子里透出一股子狠劲。
“得遇良人?谁?秦朗?那个抱着你哭的?那个坐轮椅的?还是剧团这雌雄不分的娘娘腔?”
许静安的脸刷地变得惨白。
她颤声问:“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