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敢轻轻用手拍拍哈罗尔特的后背,他不知道这种方式是否是对的。
哈罗尔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缓了一下,然后说:“很漂亮,是艾尔海森学长家的升级版,卡维学长给艾尔海森学长建了个花园。”
卡维立刻开心起来:“没错,就是这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门口停着辆自行车,还是带两个辅轮的。
这话当然不能当着卡维的面说出来,哈罗尔特思索两秒,开始从房屋的构造、装饰风格分析这是艾尔海森家的可能性,以及这件作品美在何处。
这他可太擅长了,半小时一千字完全没问题。
不就是先描述一下背景(艾尔海森过生日),接着介绍一下作品作者(卡维),然后描述一下作品内容,再详细从几个角度分析作品的优点,最后加上历史意义(给学弟带来一个难忘的生日宴会)。
哈罗尔特说的头头是道,卡维满意地频频点头,艾尔海森吃得也非常开心,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哈罗尔特说完,卡维放下了那点不满,也拿了块饼干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刚刚我想了一下,也许我们应该把自行车的制作方案上交给教令院,这样用不了多久,整个须弥城的居民都能用上这种交通工具了。”
“说出这个提案之前,你有经过大脑思考吗?”,艾尔海森放下饼干,皱着眉问。
“当然,我想过好几遍了,关于须弥城的交通问题,以及道路修缮问题,如果大部分居民都用上自行车,那城里的路就不得不翻新,那将是一大笔开支,不过我相信,对于这种利民的好事,大贤者大人会批下经费的。
你们想想,哈罗尔特不就成功拿到了一笔经费吗?而且教令院前年还表彰了一项有关改良须弥房屋结构的研究。
就算教令院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而资金紧缺,不得不靠一些临时政策来增加收入,但只要摆脱了这场危机,教令院一定会考虑我们的提案的,早点把方案递交上去,也好让贤者们早做准备,趁早做好未来的资金规划,”,卡维乐观地说。
“自行车,还有我还没做出实物的几种代步车,如果真的能将它们推广开来,我们须弥居民的生活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关于交通安全问题我也有考虑过,在允许须弥城居民购买自行车之前,教令院肯定会制定新的交通法来减少交通事故。
我也会向贤者提议限制自行车的使用年龄,并且安排自行车驾驶证考试,相信贤者们不会拒绝这个提案。怎么样,我考虑的够全面了吧?”,卡维说。
“那你自己呢,卡维学长?”,哈罗尔特插嘴道。
“我怎么了?”,卡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旦上交这个提案,你就会被卷进教令院高层斗争中去,”,哈罗尔特很肯定地说。
而且他相信,如果卡维真的让他的愿景变为现实,那以后须弥城每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他都会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这个吗”,卡维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个可能性,他也考虑过,而且他知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妙论派没落了五百年,好不容易出了他这个“妙论派之光”,妙论派贤者一直想要将他捧成第二个迦毗鸠师以达到振兴妙论派的目的。
他自然看得出贤者对他的刻意拉拢,不过他对于这种行为以及教令院将学者分等级的行为都非常反感,对于妙论派贤者的邀约都是能避则避。
可一旦将这项几乎可以说将须弥交通翻天覆地的方案递交给大贤者,就算他再怎么低调再怎么推脱,也无法躲过声势浩大的权利争夺战。
不过他觉得,和让须弥城居民过上更好的生活相比,他的这点个人利益简直可以算微不足道。
不就是被捧成攻击其他学院的工具吗?又不是要了他的命。但直接让学弟点破这点还是让他有些尴尬。
“你未免太相信教令院的统筹能力了,如果那些人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就不会让教令院陷入财政危机当中,”,艾尔海森说,“你的理想很美好,但教令院会把一切变得一团糟。”
“我也不相信现在的教令院能管理好这一切,大概率,我说大概率,要等发生数十起交通事故之后他们才会召开紧急贤者会议商议对策。
而且,推行自行车也不一定会让须弥城居民的生活变得更好,想想驮兽,卡维学长,我觉得那老咳,大贤者大人肯定会加收高昂的自行车税以及提高其他赋税以回收修路所花的费用,最后只会演变成大部分平民都用不起自行车,要交的钱还变多了,”,哈罗尔特说。
其中受影响的就包括我这个穷逼。
卡维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的,要让他回头的最好方法就是告诉他,你的行为会给其他人造成困扰。
卡维“嘶”了一声,这个他倒是没考虑到,是他疏忽了。
“如果你还不服气,你可以给贤者递交匿名文件,前提是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所以你是怎么做的?”,艾尔海森说。
当然是大张旗鼓把刚拼装好的自行车从家里拿出来,一路骑到艾尔海森家,收获了不少路人艳羡的目光
卡维羞愧地捂住脸。
也就是说他自己断了自己投送匿名信的这条路。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卡维学长,”,哈罗尔特拍了拍卡维的肩,“现在少量制造一些自行车、三轮车用来代步或者运东西还好,只要不推广开来就没有这些问题。”
反正现在阿扎尔肯定没钱修路和大搞交通改革,就算他对这些新奇玩意儿很感兴趣,暂时也不会把它们归入教令院的管控当中。
“哎,好吧,我再想想应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卡维失落地说。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陡然叫起来:“‘三轮车’?这是什么名字?!怎么能这么难听,一点没有艺术感!”
“我倒觉得是个不错的名字,”,艾尔海森说。
是啊,起码比“三蹦子”、“残废车”什么的要好听多了吧。哈罗尔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