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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2 / 2)

对于安安来说,有所为有所不为,上次顾卫富被带走,她冷眼旁边,那是因为本就和二房不对付,再加上顾卫富有错在先,而这次郎老爷子着实对她不错,把她当做晚辈来疼爱,其次张栋这群人,明显是来者不善,不管郎老爷子他们有没有犯错,若是被带走了,那么一定会被屈打成招。

安安看了顾卫强一眼,同样摇了摇头,她先前一步,和陆衍站到了一块,以行动告诉他,她和陆衍是一国的。

身后的顾卫强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看到安安这样,他叹了口气也热血起来,自家闺女都不怕,他怕个毛啊!索性也上前一步,和安安陆衍一块同一战线,毕竟郎老爷子和冯医生对他也不薄啊!

陆衍挑了挑眉,带着昙花一现的笑容,真挚,“谢谢!”,他和郎老爷子有这么多年的恩情和亲情在,这才会不顾一切的撑在前面,而安安和顾卫强确实实打实的陌生人了,能做到这一步,是真真的很不错了。

张栋冷笑着看着面前三个不知所谓的人,“你们确定要和组织做对?”

三人都齐齐没说话,但是没没有一个人的步子往后退一步,甚至连被顾卫强塞在后面的冬冬,也悄默默的往前一步,牵着安安的手,小声,“姐,我陪你!”

安安到嘴边的怒斥,却说不出口,她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教育,“这就是姐上次跟你说的,人家对我有恩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着人家的恩情,想办法还回去。”,不管在任何环境,是否会受到伤害,这是本心问题。

只是这话她却没说出来,怕小孩儿听不懂,但是这个过程,他却要明白人一定要是非分明,知恩图报。

冬冬重重的点了点头。

陆衍惊讶,没想到都这么紧张的时候,这黑丫头还不往教育孩子。

顾卫强则是一脸的自豪,这就是他的一双儿女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让他觉得骄傲啊!

“我跟你们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冯青岩扶着郎老爷子还有冯显权,一块从炕上下来,出了屋子,对于外面的场景,他们从窗户也看了个大概,他们不能看着安安他们为了他们这一些戴罪之人,和整个上面的组织对上,更何况,这群孩子能做到这一步,郎永龄是打心眼里面高兴的。

他这辈子,前半辈子识人不清,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年轻的时候,心善收养过陆衍一段时间,而老了流放到了顾家村,还遇上了顾卫强和安安父女两人。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了。

人啊!谁不喜欢在自己遇到难处的时候,有人拉拔一把,能够站在前头,为他遮风挡雨,能够在自己落魄的时候不放弃自己的人,那才真真是恩情啊!

陆衍不赞成的看向老爷子,郎老爷子豁达,“我活了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为我赴汤蹈火的人,不亏啊!只是这位首长,你们要带走的人是我,而不是冯显全他们,不知道,可否带我一人就够,把冯显全和青岩两个人放掉?”

老爷子活了一辈子,尤其是这前几年,不知道受过多大的屈辱,但是能坚持下来,对于张栋来抓他,他的态度也放的很好,或者说把人的心思揣摩的很好,一声首长把张栋喊的心里舒坦极了。

他看向冯显全和冯青岩,上面的意思是抓捕老头子和一位医生就够了,倒是没提要抓捕这个小的,他摆了摆手,“最多只能放了小的,但是那老的却不成。”

就这,冯显全已经算是高兴的了,起码能给老冯家留个根,比他自己逃出去还欢喜几分,他笑着,“那成,我跟你们走,想让我怎么配合都成,放了我儿子。”

冯青岩满是不情愿,“爸!”

冯显权却把自家儿子给忽视了,他回头看安安,“安安,我把这蠢儿子,交给你了。”,安安的心性他了解,再加上青岩这孩子也听安安的话,为啥不交给陆衍,陆衍这人性子冷,别看他这一年,隔三差五往茅草屋来,但是他和陆衍统共还没说过十句话。

一是冯显全这人有些清高,不爱主动搭理人,二是陆衍这人,在外面可不就是个闷嘴的葫芦不爱说话。

这样一来,两人接触自然就少了。

安安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和顾卫富当时被公安带走时,顾书那丑陋的嘴脸,冯青岩则可爱了不少,还有郎老爷子和冯显权,他们都是知轻重,有分寸,而且还是重情义的人。

哪怕是被抓走,他们也不会乱攀咬人,反而还会为对方着想。

安安第一次觉得,其实人和人的相处,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在某些时候,也要比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好,因为这类人,心性不就不坏,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会回报十分。

安安是,顾卫强是,郎老爷子,冯显权,甚至冯青岩也是。

安安垮着脸,提高了嗓门,“青岩哥,听话!”

冯青岩不甘心,他一张娃娃脸邹巴到了一块,委屈,“安安,别拦我!”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只有郎老爷子和冯显全两人离开了,才是最好的方案。

安安瞪了冯青岩一眼,冯青岩立马不吭声了。

冯显全哈哈大笑,“对!安安就要拿出脾气来,可劲儿的凶这孩子,不然不长记性。”,说完,他很坦然的伸出胳膊,让张栋把镣铐给带上。

郎老爷子同样,瞧着他们两人从容的样子,陆衍知道自己在怎么说,老爷子都不会在让自己插手这件事情。

这是属于老爷子的骄傲,他不愿意下面的用晚辈来换自己的安稳。

陆衍沉默。

看着那手铐再次拷在了老爷子的身上,一如十年前,那天老爷子被郎家被带走的时候,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推翻这一切,十年前他无能无力,十年后他仍然无能为力。

陆衍之所以会去从军,便是受了十年前的那场刺激,他从未有那么迫切过的希望自己得到权利,能够保下想要保护的人,十年后,他做到了,有了职位有了权利,却发现,受到制约的地方越来越多,起码十年前,他可以任性,任性到和来的那些人干一架,哪怕是头破血流。

十年后,他却不能任性,因为他肩膀上的那个勋章,意味着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部队,代表着军部在外面的形象,若是今天他和县长的人对杠上了,那么不用下午,军部和政部之间的矛盾则会更激烈。

安安抬头,看着陆衍,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话都没说,她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自责和无能无力。

她很想说,这不怪你。

但却无法开口,是这个时代的特殊性,让这么多人,都在这个大的枷锁下挣扎生存,谁有不是在坚持着,等待着,她明白历史的走向知道要不不了多久,这一切坏的制度都会被取消,但是却不能说,在这制度还没取消以前,那么就代表着郎老爷子这群人仍然是被受迫害的对象。

却不能反驳。

成分两个字会压死人。

会毁掉一家子。

会让人精神崩溃。

这就是这个让人崩溃的时代。

安安抬手覆盖在陆衍的胳膊上,无声的摇了摇头,“不怪你!”

陆衍苦笑,他看了下手表还有最后三分钟,若是他们在不来,老爷子今天就要被带走了,其实有些方面,陆衍和安安很相像,他么从来都不是屈从于现实的人,而陆衍的最后一招显然带着几分不确定性。

在老爷子和冯显全两人的手背拷上的那一刻,他就在默默计算。

五步,十步,一百步,来了,陆衍的眼中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惊喜,他大喊,“等等!”,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是车子的鸣笛声,要知道这年头在这山脚跟儿下会开进来一辆小汽车,简直是天方夜谭,实际却是这车子确实来了,还停到了茅草屋跟前。

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看到郎老爷子和冯显全狼狈的样子,在他们手上还带着手铐,其中一位年轻点的青年脸色一变,加快了速度走到了郎老爷子跟前,怒喝,“谁让你们虐待老爷子和冯医生的 ?”

张栋心里咯噔一跳,从这几个人的穿着打扮来看,明显是来者不善,他面无表情,机械重复,“坏分子和资本家勾结外人,我是奉了县长的命令来带他们回去问话的。”

在这些人面前,张栋自然而然的把“审查”两个字变成了问话,这就是人跟人的区别,在他看来,安安他们几个不足为虑,但是面前的几个人却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压力,而且他有种直觉,可能今天这人带不走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那青年一巴掌扇到了张栋脸上,不留任何情面,“狗东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他递出来的薄薄的一张纸,却代表着郎永龄和冯显全两个人没了成分问题,彻底的平反了。

不仅如此,还被恢复了职位,尤其是郎永龄原本就是身份尊贵的人,因为受到了很多年的迫害,他恢复职位后,比以前的位置更是高上不少。

冯显全也是,他原本不过是省城医院的主任,但是念在他医术高超,且又受到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直接掉到了京都医科大学当教授去了,显然是顾忌着冯显全伤了手,无法在拿起来手术刀啊!

但是像他们这种人才哪怕是不拿手术刀了,也可以去学校教书育人,显然后者的用处更大了 ,他当医生只是一人之力,救的人数有限,但他若是当教授不知道能教出多少学生来,在由这些学生去救治病人,那么成效可见一斑。

至于冯青岩他当年的大学没读完,就被一块流放到了下面,如今他只要回去读书,毕业后,可以直接留到医院任职,而且职位还不低。

上面对他们三人都是蛮重视的,开出来的条件也跟他们自身是非常贴合的。

张栋拿到这薄薄的一张纸,却觉得有千斤重,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识时务,不然不会奔到这个位置上的,他面色复杂,冷哼了一声,“松开,我们走。”,至于那一巴掌算是记上了,总有一天他会还回去的,张栋这人,就如同臭水沟里面的埋伏的毒蛇,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和长处,也能屈能伸。

那虎目青年脸色顿时垮了,大刀阔斧,往旁边一站,本就生的虎背熊腰,他面色凶狠起来,在安安看来,甚至比那个樊七过犹不及。

她不禁哆嗦了下,若是上次在山里面遇到的是这人,她铁定逃不掉,只因为这人的伸手太好了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他刚故意站的那个位置,把后面几个逃跑的方向都给锁定的死死的。

在这人身上,安安甚至看到了以前的教练一样。

虎目青年一把捏着了之前负责帮着郎老爷子的小光头,只听见空气中咔吧一声,显然是那个小光头的手折断了,当场那手腕子就垂落下来。

就这他还没消气,把冯显全旁边的那个人又狠揍了一顿,这才稍稍出了一口气,指着张栋,冷喝一声,“你去,怎么给老爷子带上的手铐,怎么给他在取消,并连说三声对不起!不然……”,他扬起了拳头,这人生的高大威猛,别说,吓人的时候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反正安安是被这个人给唬着了,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陆衍有些好笑,指着顾卫强,“去你爸那边,免得一会伤到你。”,这是实话,这头猛虎发起疯来,他都怕,一般人还真拦不住这头打老虎。

用大老虎三个字来形容虎目青年是一点都没错了,这青年叫杜子虎是陆衍在郎家住的那一段时间认识的兄弟,这人性子暴躁,手段也凶残,是一头名副其实的大老虎。

形势逼人,张栋不得不低头,他低着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对不起!”,一连三次,杜子虎听的哈哈大笑,他蔑视,“滚吧!”

张栋拳头捏的咔吧作响,领着一群人离开了茅草屋。

见众人还在看热闹,杜子虎扬了扬拳头,“怎么,你们也想尝试下拳头的滋味???”

“说的就是你,瞪什么瞪!”,他一拳头砸在顾卫富的脑袋上,顾卫富当场昏了过去,被周围看热闹的人呢给带走了。

外人都散了去,杜子虎吩咐手下把郎老爷子他们扶着,自己则走到了陆衍身旁,拍了拍他肩膀,“陆衍啊!你说你!当初不让你从军你不听,这下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吧!”,杜子虎是经京城杜家的人,有名的军家,可以说,他老爷子是最开始跟着打江山的那一批。

但是偏偏这人不走寻常路,他爷爷,他爸,甚至他的叔叔伯伯都是从军的,唯独他,不管家里人如何威胁,他都是认死理,怎么不都愿意去从军,说实话,杜子虎的身体素质很好,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去部队都干翻了一票人。

也正是那一场比试,让杜子虎彻底从里面脱离了出来,走上了经商的路子。

当初陆衍要去参军的时候,杜子虎也算是苦口婆心,但是陆衍不听。

听到自给兄弟这样嘲讽自己,陆衍也不气,他苦笑,“你若是再不来,兄弟今天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杜子虎嗤笑一声,“活该,谁让你走的时候不带我。”,当初陆衍是私自接的调令来的太松县,是真真的一点气都没和他通的。

一直躲在杜子虎身后的一位清丽小姑娘见危险解决了以后,麻利的跑了出来,瞧着那方向是直奔陆衍的,娇滴滴的喊了一声,“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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