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宿命么”叶莲娜看着林锐道。
“我什么都不相信。”林锐摇摇头。
叶莲娜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相信。我父亲在94年的车臣战争之中死于格罗兹尼。据说,当时杀进格罗兹尼市的一个千余人的作战团仅剩下一名军官和10名士兵活着离开。进入市区的26辆俄军坦克被车臣武装击毁了20辆;俄军的120辆装甲车也损失了102辆;车臣武装甚至将俄军死尸垒成沙包当作街头碉堡死去的士兵丧失了最后的尊严。”
“听说过。”林锐点点头。
“我那时还小,虽然悲伤但毕竟不懂得太多。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跟着叔叔婶婶生活。我叔叔他也是一个军人,我从小就表现出了射击天赋,他帮我寻找教练,帮我参加训练,让我有机会在青少年时期就成为一个运动员。
但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六年之后,我叔叔也战死沙场。他死的地方是在别斯兰市一次著名的恐怖事件之中。车臣匪徒挟持了一个学校的人质,俄罗斯军方派出信号旗特种部队包围了学校3天试图解救被围困的平民和学生,最后在无奈的情况下强攻,导致特种部队人员伤亡惨重,我叔叔就是特种部队成员之一。”叶莲娜眼神之中流出一丝痛苦的迷惘。
“我明白,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林锐点点头。
“出事之后,我婶婶又在赶去领骨灰的路上出了车祸,从此半身不遂。”叶莲娜缓缓地道,“你能想像我当时的状况么”
“能。”林锐点头道,“我们谁都有过无助的时候。”
“你错了,我当时并不知道。因为很多人都对我隐瞒了这个消息,主要是教练,他们怕影响我的运动成绩,我当时已经是青少年组最优秀的射手。我能说什么呢这就是当时的环境。
四年之后,当我第一次能够参赛,并且拿到奖牌回去的时候,才知道真相。一瞬间所有的梦想都不在了,这个世界冷得让人疼痛。”叶琳娜低声道。
林锐沉默了,他能够想像一个小女孩拿着奖牌回家时的喜悦景象,也能想到她知道真相后的悲伤。但是他只能沉默地听着,“之后呢”他接着问道。
“我疯了一样,寻找各种信息,想知道我叔叔死时的情况。我婶婶不知道太多,问到她的时候只是流泪。后来是我从叔叔的战友那里得到的消息,还有他的这把枪。”叶莲娜拍着手里的武器道。“他是个好射手。之后我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第二天就动身去了车臣。”
“战争已经结束了。”林锐看着她道,“而且你不是军人。”
“是的,但是我觉得自己总得做点什么。我想过从军,但是年龄不够。那年,我才十六。但我有好枪法,我还有这支枪。那是一段疯狂失控的日子,我靠着药物和酒精生存,在高加索的山里一混就是几个月。
当时我有一个大图谋,我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是那些车臣匪徒造成的,我得找机会干掉匪首。”叶莲娜低声道。
“谁”林锐皱眉道。
“好像一个叫巴萨耶夫的人。车臣战争基本结束了,但是那些武装分子依然在山里活动。”叶莲娜耸耸肩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该做点什么。”
“就你一个人”林锐吃惊地看着她道,“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