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爷子一摆手。“得了，没必要说这种假话。我不糊涂，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你越说假话，我越烦。”

“爷爷”

“佳宁，爷爷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惹爷爷生气了。差不多到时间吃早饭了，去叫肆城下来吧。”

老爷子已经板着脸和颜清儿走开了，许佳宁只好上楼去叫慕肆城起床。

“老公，起来了。老公。”

男人趴在床上，赤裸着上身，双臂修长地露在外面，肌肉比童话中的阿波罗神还要有型。

她叫了好几句，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侧过头来看她。“几点了”

“七点。”

“这么早。”他打了一个哈欠。

“不是七点半吃早饭吗快起来刷牙洗脸，爷爷已经在楼下了。人家老人家都起这么早，你还赖床，好意思吗”

“七点叫赖床”慕肆城慵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不高兴”

“也没有啦，刚才下楼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结果爷爷还在生气。我说了我们会住一个星期，他也不高兴。”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爷子，真的是太犟了点。

“既然你怎么做他都不高兴，何必去讨好”慕肆城不以为意道。“他就这个犟脾气，你不理他，过段时间他自己就好了。”

“只怕到时候他会更生气，气得要和你断绝关系。老人家不能晾着，不然气出毛病来。”

“但也不能太惯着，惯得一身毛病。”慕肆城捧起她的小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记住，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不需要对任何人任何事委曲求全，包括对我爷爷也不需要。知道吗”

“你有一个全世界最疼你的老公给你当靠山，就算在这个家里，你打横了走都行。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嗯”

“知道啦。”许佳宁甜丝丝的。

因为他宠爱她，疼她，所以爷爷给她的这点压力，根本不算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快起刷牙洗脸，我先下去吃早餐了。”

“嗯。”

早餐席间，因为有许佳宁和白凤的极力“维和”，老爷子和慕肆城只吵了几句，没有爆发巨大战争。

送走了丈夫，许佳宁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刚上楼，突然听见老爷子房间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她赶紧过去一看，发现神龛上的佛像摔碎在地上，满地碎片。

“啊”之后赶来的女佣小云尖叫了一声。“天啊，要出大事了。少奶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老爷子最宝贝的东西。”

“不是我打碎的，我一来就这样。”

小云急急忙忙蹲下来捡碎片，一边喊着糟了糟了。

“什么事”老爷子一进来，看到满地破碎的佛像。

“不关我的事。”小云忙起身退了两步，诚惶诚恐地摇头。

“你你打碎的”老爷子顿时暴怒，气得浑身发抖。

脸色前所未有的恐怖，就连之前老爷子发脾气的时候，许佳宁也没见他的脸色这么恐怖过。

“不是小云。”她解释道。

小云拼命摇头。“我一进来就看到看到少奶奶，佛像已经碎了”

下一秒，老爷子暴怒的目光落在许佳宁身上，凶狠得如同要将她大卸八块，生吞活剥了。

“是你”

“不是我，我进来的时候它就碎了。”

“你的意思是说，佛像自己碎的”老爷子一脸“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这种谎话”的表情。佛像这么重，风不可能把它从神龛上吹下来，一定是人为的。

“我我不知道”许佳宁百口莫辩。

“佳宁，你也太不小心了。这家里任何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你打碎了都没事，可这是爷爷特意从寺庙里请回来的。三十多年了，老爷子每天念经诵佛，你却把它打碎了。就算爷爷说了你几句，你怀恨在心，也不能打碎爷爷最心爱的佛像泄愤，实在是太过分了。”颜清儿大声指责道。

“不是我打碎的，你别血口喷人。”

“我也不希望是你，可是小云说了，她进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不是你还有谁”

“我总之我不是我。”

“怎么回事”白凤也跟了进来，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情况。“爸，佳宁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

“是什么不是她打碎的，还有谁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替她狡辩。你对我心怀怨气就说出来，竟然敢通过这种方式。你、你不知死活”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一步步逼近。

许佳宁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到，往后缩退，摇头。“爷爷，真的不是我”

“爸。”白凤想阻拦，但颜清儿挡在了她面前。

许佳宁被逼到角落里，脚后跟抵着墙，退无可退。

“爷”

“啊”一声惨叫。

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脸上，她右边脸颊顿时高高肿起，火辣辣的。

“嗡嗡嗡”耳旁犹如有一千万只蜜蜂在飞舞，其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有那么一瞬间，许佳宁怀疑自己失聪了。

老爷子怒极地指着她的脸，“要不是你还怀着孕，我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许佳宁捂着脸，红了眼眶。好痛，整张脸火辣辣的，而且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一旁的颜清儿，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实际上心里都乐开花了。呵，贱人，这一耳光是我借爷爷的手还给你的不弄死你，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爸您怎么能动手呢”白凤都没想到老爷子会气到这种程度，也吓白了脸。“佛像碎了，可以重新请。但万一动了胎气，孩子”

“你闭嘴这些年来，慕家的安定都是靠这尊佛像庇佑，我天天虔诚地对着它诵经念佛，不都是为了你们现在倒好，你竟敢拿它出气。将来是不是连我都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