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一会儿我会跟她再说说，让她放你娘出来做事，免得外人起疑。”

“祖母今天看起来格外伤心，没想到她与曾祖母感情竟如此深厚。”张君瑜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怀疑。

“你四叔的院试也被耽搁了，你祖母对他是寄予厚望。”张德来提起张才明倒没多惋惜。

张君瑜心底的一丝怀疑被打消：“祖母不了解四叔的才学如何，祖父该多劝劝，以免四叔就这么蹉跎光阴。”

“说起这事，我跟你祖母还吵过一次，她也是固执，公中的钱如今也只够供你一人读书，她有些体己钱，愿意供着你四叔，就供着吧！”张德来说起这事又觉得头疼。

张君瑜略有所思：“我们是一家人，力气该往一处使，我自信能为家中挣得脸面，等我中举，家中就不愁银钱了，祖母是不信我吗？”

张德来迟疑地开口道：“你爹毕竟不是你祖母所生，亲疏上，她自然更亲近你四叔，你放心，祖父一定全力支持你。”

张君瑜正色道：“祖父不该如此纵容，您为一家之主，我们都是您的血脉，我同四叔也是嫡亲叔侄，祖母这般想法实在不妥，不利于祖父治家。”

“你祖母不是普通农妇，也是见过一些世面，就是太溺爱你四叔了，我会同她再说说，你不用担心。”

“那祖父可知祖母手里还有多少银钱，我担心依我之前在学堂中听说的传闻，四叔怕是会挥霍一空。”张君瑜一番话在肚子里转了转，还是选择说出来。

“什么传闻！”张德来骤然提高声量。

“孙儿不知当不当讲，只是传闻，怕冤枉了四叔。”张君瑜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说！我自会分辨真假。”

“孙儿听说，四叔告了几回假，跟人一同去县城，回来的时候身上尽是酒气和脂粉气。而且出手也阔绰许多，笔墨浪费了不少，时常随意赠人。”张君瑜边说边观察张德来的表情，自己挂着一副惋惜无奈的表情。

“嘭！这个逆子！”张德来气得狠狠拍桌。

“祖父别气坏了身子，这只是传闻，孙儿并未亲眼所见，别冤枉了四叔。”张君瑜假意替张才明求情。

张德来摆了摆手：“你不必替他求情，等你曾祖母的丧事办完，我会好好问清楚的，你祖母那边，我也不会再让她惯着你四叔了。”

“你先回屋好好歇歇，这一路赶回来辛苦你了，我去找你祖母说说你娘的事。”

“谢祖父，孙儿先回房了。”

张君瑜恭敬低头，转身离开，路过正在正屋打扫的张君康时，特地温和地冲他打招呼。

张君康结结巴巴回应，对张君瑜的亲近受宠若惊，这副模样很好地取悦了张君瑜，更加热情地邀请他这段时日可以去自己屋里跟着习字。

院子里的张妍儿看到这一幕，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