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娘对搬到村公所去住并无异议,女儿从未离开过自己,不放心她独自面对生活,当然想要好好照顾她,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
唐正文见她同意,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着手去办这事儿。
婉清却不同意,说要搬也是自己一个人搬去,她住村公所没事。
她考虑的是,娘既然嫁给了唐正文,就应该住在一起,自己不想成为拆散他们的中间人。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母亲的一片苦心她理解,害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提出不要母亲住一起,也许会伤到她的心,害怕她多想,以为自己开始嫌弃她。
再说了,直到现在,她都有些后怕那个叫王子民的人,阴魂不散,万一再来纠缠自己,有娘在身边,总是好一些。不然,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应对。
只能先同意,以后再找机会劝劝母亲搬回来和唐正文一起生活,自己抽时间过来帮一下忙,蹭一下饭就行了。
唐正文把昨天买来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带上,亲自送到了村公所。
本来,还有些碗筷是打算送给婉清的,想着她们还要来基地上吃饭,也就暂时放下。
婉清的被子已经提前就放到了村公所,村长还给她留了大门的钥匙,三个人轻车简从,很快就到了村公所里。
唐正文拿出别在后背上的镰刀,向一户村民要了几棵竹子,分成几片,铺在了床上。
婉清娘看着已经打理得非常干净的宿舍,帮着铺下了床,一个小小的家庭就成了,两母女算是在这里安下了家。
……
那一夜,唐正文有些莫名的失落,仿佛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根本就睡不着觉。
想起送走婉清母女之时,工人们自以为是,暗地里对他很是同情。
说什么他已经高攀不起,婉清成了公职人员,其母自然也就变得金贵,不是他这样一个老光棍可以再染指。
他,仿佛已经成了饿老鹰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
但是,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只要婉清两母女过得好,就算是和婉清娘分开也无所谓。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正文突然被惊醒,翻身爬了起来,看着外面的灯光。
对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亮着灯?而且,这不像是从人家户里传出来的,像是火把。
他心里一惊,莫不是有人对婉清不利?听说那个叫王子民的人对婉清纠缠不休,是不是找到了这里?
他出了棚子,一眼看过去,对面的村子里,火把闪动,人们像是在移动。
顾不得穿好衣服,只是把一条裤子套在身上,连鞋都没有穿好,就向着学校的方向飞跑而去。
刚进村子,一群人围在一起,地上躺着一个人,一看之下,唐正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人,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已经面目全非,浑身血肉模糊,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全被血迹浸透。
“发生什么事了?”唐正文大惊失色地问了一句。
“偷马贼!”有人气愤地说了一句。
偷马贼?
人们对这种存在深恶痛绝,特别是在山区,马就是他们的主要劳动力,跟人一样的待遇,甚至有人说过,比养个大儿子还要听话一些,你叫它朝东它就朝东,叫他驮什么就驮什么,根本不会顶嘴。
就算是人们没有吃的,最先也要保证马的草料。
遇上偷马之人,自然也不客气,抓住就朝死那头打。
但是,唐正文也没有想到,善良的人们,真会下这么重的手,打得连他爹都认不出来那种。
他也没有时间回去看看自家的马在不在,而是忙着赶到学校,不,是赶到村公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