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一脸平静,淡淡道:不仅是熊,山里的野猪也这样。
韩彤竭力的将情绪从爆发的边缘拉了回来,她一个三十多岁,纵横天京多年的豪门女强人,不是大街上骂街的泼妇,怎么能被陆山民三言两语挑拨得失去了身份和气度。
你在向我示威,也是在向韩家挑战。
陆山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在表明我的决心。
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想嫁入豪门飞黄腾达,瑶瑶年轻容易上当受骗,你当整个韩家都是傻子吗!
陆山民移开目光,抬头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神色淡然,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你下过围棋吗?
韩彤冷冷看着陆山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跑题,也不明他脸上为什么带着淡淡的悲伤。
我也没下过。陆山民自言自语道,但我大概知道一些,看似最后定输赢的是一颗子,其实从开局的第一颗子开始,胜负就在慢慢的积累,双方一方面在一子一地上拼搏厮杀,另一方面又在大势上布局宏观的气势,而最后的胜负,往往在大势形成之后,一子定乾坤。
韩彤眉头微皱,少在我面前装深沉,别怪我没提醒你,先礼后兵,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陆山民收回目光,盯着韩彤的眼睛,缓缓道:看来你还是没听懂,韩家这个势,你们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韩彤很想发怒,甚至很想马上叫人来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来的土包子,但是这一次她竟然莫名其妙没有发怒,陆山民平静的眼神和平静的语气像是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
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决,这种坚决超过了任何竭嘶底里的挑战,超过了任何激扬豪迈的宣誓。她隐约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比那些在社会顶层混迹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还可怕。可怕的不是他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可怕的是他那种坚决和死咬住不放的狠劲儿。
你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陆山民咧嘴笑道:当你的父母被杀,亲人被杀,朋友被杀,你也会变得丧心病狂。
韩彤看着陆山民洁白的牙齿,仿佛看到了白森森的獠牙,这满口的獠牙正咬向韩瑶的脖子。
韩彤很快恢复了心神,紧紧的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你以为和瑶瑶结了婚,就能让韩家帮你做事,你想得太天真了。
陆山民呵呵一笑,你以为我真想攀高枝入赘韩家,是你太天真了。我不需要韩家为我做任何事情,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只是想借韩家的势,其余的我知道靠不住,也不需要靠。
韩彤浑身犹如触电一般,之前虽然知道陆山民是在骗韩瑶感情,但至少还认为他为了进入韩家会真的和韩瑶在一起,万万没想到陆山民比她想象中更卑鄙无耻,他并不打算真的和韩瑶在一起,而是想骗完韩瑶之后将她一脚踹开。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卑鄙,还敢大声说出来的无耻之徒。
韩彤紧紧的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