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已经走进了沾星楼中,只留下杨蔓蔓独自站在那里。想着江岁宁刚才的话,杨蔓蔓心里面五味杂陈,咬了咬牙,转身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余光忽然注意到右边的街角转弯处,有个人正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盯着沾星楼。但她扭头看过去时,对方已经拉好了维帽,转身离开,只能从身形和衣着看出,是个女子。杨蔓蔓皱了一下眉头,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太过在意,很快走到马车边上,上车离开了。而江岁宁走进沾星楼时,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沈宴西。“你怎么没上楼?”“等你一起。”沈宴西笑着开口,视线落在江岁宁的脸上,不可抑制的透出笑。江岁宁打量着她,又扭头看了一眼楼外,笑道。“放心,杨蔓蔓没有想对我做什么,只是说几句话罢了。”看沈宴西这样子,只怕是担心杨蔓蔓是来找茬的,所以才等在了门口处。“只是说几句话吗?”沈宴西笑着挑眉,有些好奇的看着江岁宁,“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似乎有秘密。”虽然刚刚离得远,他并未听清她们说什么,但是看杨蔓蔓刚才的神色,大概率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不管是来找茬,还是求和,应该都不会是刚才那副神色。“的确有些事情,只不过我不想说。”江岁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看着沈宴西说道。后者见江岁宁这模样,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是一挑眉,“放心,既然你不想说,我也绝对不会私下里面去查问,走吧,我们上楼。”“好。”江岁宁点头。沈宴西转身,江岁宁迈步上前,二人并肩的那一刻,衣袖交叠,沈宴西握住了江岁宁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江岁宁微怔过后,侧目看了一眼对方。沈宴西耳根发红,轻咳了一声,但是握着江岁宁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反而稍稍加重了一分力道。江岁宁没有多说什么,收回视线,轻勾了勾唇,任由沈宴西握着她的手,二人一起上楼。还没有正式开宴,上楼后,江岁宁将一份契书放在了江知同面前。“父亲,你看看。”江知同拿起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竟然是占股的契书。“岁宁,你这是做什么?”“从买下地皮到后面重建,这段时间我一共花了家中三十万多两银子,父亲占三成,也是应当的。”江岁宁道。江知同皱起眉头,“岁宁,你难不成觉得为父给你那些银子是为了这个?”“自然不是。”江岁宁摇头,“我只想父亲只是想要帮我,并无任何其他的意思,但……”“既然这样,那就不用什么契书,都是一家人,只要你需要,别说三十万两,就是江家所有的积蓄都交于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知同说的斩钉截铁。“没错,岁宁,你要是非要分的这么清楚才是伤了我们的心。”郑氏也立即开口。“父亲母亲你们莫要生气,我并没有和你们生份的意思,只是这城西铺排的着实有些大,我也是担心我一人后面难以支撑,父亲占股后,不管是讨要家中商铺的老人,还是请父亲帮忙,我自然也都更加理直气壮。”江岁宁笑着说道。如今,这些商铺都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只等着商户们入驻,不过入驻的商户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自己会经营,一旦铺子开的多了,需要的管理者自然也就更多。一时之间,她难以寻摸到合适的人选,但江家的商铺开了那么多年,若是能够抽调人过来的话,可以方便许多。“岁宁,还是那句话,不管是银钱还是人手,只要你想要,为父一定都会尽全力给你调用。你是江家的女儿,不需要任何契书,也不需要还家里任何好处。”江知同一边开口一边将手中的契书撕碎。江岁宁看着被撕碎的契书,笑意微僵,有些怔住。原本在她看来,就算写下这契书,也丝毫不会产生隔阂,影响她与江家人之间的关系,但这一刻面对着态度坚决的江知同,她心里面还是涌上了更多意料之外的暖意。像是冬日里面,本就温暖的屋子,又被多添了几块炭火。暖融融的,让人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看着坚决的江知同和郑氏他们,江岁宁也终于放弃了契书的事情,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了,多谢父亲母亲!”宴会开始,沾星楼中,一派热闹欢腾。众人都欢呼雀跃,庆贺着所有重建完成,展望着之后。第二日,那些已经和江岁宁签订了契书的商户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布置起了商铺,无论是新铺子还是新的分店,自然都是需要伙计人手的。而这一点,江岁宁也已经提前和他们约定好,率先在之前帮工的那些流民和乞丐中招取。帮工中的绝大部分人尝到了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甜头,都不愿意再回到之前掌心向上的乞讨日子,个个十分卖力,大多数都找到了适合的活计。临近除夕时,不少的商铺都已经准备妥当,红红火火的灯笼挂满了各处,只等着来年正月,正式开张。江岁宁也筹备了几家新铺子,林子清拥有了第四家天音阁的分店,而梅七娘则是开了另一家广云楼。三皇子那边,这段时间以来,倒是再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再出手做些什么。至于最惹眼的沾星楼,虽然布置妥当,但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到底会如何经营。有商户出大价钱,想要租下沾星楼,用来作为酒楼,却被江岁宁给拒绝了。转眼,腊月二十八。江岁宁给所有铺子里面的伙计发了赏钱和红封,正式开始放假。傍晚时分,确定了一切都已经安置妥当,江岁宁和喜儿正准备离开宁馐馆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唤声。“江小姐!”江岁宁扭头回望,发现来人是月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