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私自利?”郑嫣儿笑了,“就算我自私自利那又怎么样,哪个人不是卯足了劲自己?姑姑,你要是不自私的话,为什么不据理力争继续把我留在江家?说到底,你不也是害怕和你的夫君起争执,所以就要把我赶走,不也是为了你自己。”“你胡说!”郑氏紧皱眉头,“如果不是你真的做错了,我又怎么可能会……”“什么叫做错,难道我为自己谋好处那就是做错了吗?”“你……”“夫人,好了。”江知同打断了郑氏的话,扶着自家夫人劝说道,“这般只会指责别人做的不够多,丝毫不反思自己错误的人,你说的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郑嫣儿如此理直气壮,说明她并不是因为东窗事发在这儿找借口,而是她的心里面真的是这么想的。面对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无用。郑氏看着郑嫣儿,终于没有继续再争论下去。对上郑嫣儿目光里面的责怪和怨怼,郑氏忽然一阵心灰意冷,她好似气不起来了,一颗心只剩下痛楚和失望。 “罢了罢了,郑嫣儿,你虽然是我的侄女,但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江家也容不下你了,我会写信给你爹说明一切,把你送回郑家,日后你也不用登门,你我姑侄二人,再也不必来往。”郑氏心头针扎般的疼,自己和郑嫣儿的姑侄之情,算是彻底断绝了。看在郑嫣儿自己也受伤了的份上,惊马的事情她可以不再追究,将人送回去,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大堂之中,一场争吵落幕,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江知同心疼的看着自家夫人,担心郑嫣儿还会说出什么刺激郑氏的话来,直接下令让人将她带下去,暂时关进院子里面,明日便派人送她回郑家。郑嫣儿当然不想回郑家,也不想离开皇城,可是她清楚,郑氏绝不可能再留下她了,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那现在她再哀求郑氏也已经无用了。几乎要将一口牙全部咬碎,被带下去的时候,郑嫣儿恶狠狠的看向江岁宁和江慕时。“都是因为你们!”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的一切,就这么被他们给毁了!看着这恨不得吃人的目光,江慕时冷哼,“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没有把你送去衙门,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娘亲的话,他一定要把郑嫣儿送去衙门法办!江岁宁看着郑嫣儿,并没有开口。郑嫣儿这种大概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吧。毕竟凭着郑氏的疼爱,不管她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江家,还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日子过的都不会差,可是偏偏她却非要将自己,甚至是江慕时当作敌人,自讨苦吃。郑嫣儿已经被带走了,看着疲惫伤心不已的郑氏,江知同顾不得其他的,只是将人先扶回房间休息了。江岁宁想了想刚才郑嫣儿被带走时那仇视的目光,唤来小厮吩咐道:“郑嫣儿那边今晚让人多留意一下,以免出什么问题。”“是。”小厮应声。“阿姐,你就放心吧,郑嫣儿的真面目已经彻底暴露了,娘亲再也不会信任她,她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江慕时心中只觉得痛快,看对方惺惺作态,哄了娘亲那么久,现在终于彻底暴露了。“说起来,幸好郑嫣儿的运气不行,掉了簪子,否则没有证据,恐怕还真的让她抵赖了过去。”江慕时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看郑嫣儿刚才那样子,要是没有证据,她一定咬死了不会承认。江岁宁侧目看向江慕时,“你当真觉得簪子的事情是运气?”江慕时愣了一下,“难道不是?”江岁宁摇头,“郑嫣儿这一次的确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簪子是悄悄从她的房间偷的。”“什么?”江慕时惊讶,“那她刚才……”“她最近的心思都在如何整垮宁馐馆上面,就算发现簪子不见了,也没功夫去细想,不会在意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而刚才我又格外的笃定,所以慌张之下她才以为一切是真的。”实际上,这一次郑嫣儿的确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林子清找到的痞子并不知道她是谁,只是收了钱,按照约定办事。不过那时她几乎可以完全确定,就是郑嫣儿所为,所以就想了一些办法。虽然很多事情的确有运气一说,可是比起运气,她更愿意去依靠自己的谋划和安排。既然郑嫣儿的运气没那么差,那就人为制造一下。江慕时意外的看着江岁宁,“所以阿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郑嫣儿的?”“母亲受害那天。”偏偏就在郑氏他们想要让郑嫣儿离开的时候,郑嫣儿舍身相救,巧合的实在让她很难不去多想。“那什么时候查到真的是有人故意设计呢?”“林子清打探消息的能力很强,几天之后。”江慕时想了想,“阿姐,那簪子又是什么时候拿的呢?”那段时间郑嫣儿在家养伤,基本上没怎么离开过房间,想要从她房间拿到簪子应该并不容易。江岁宁看向了依旧跪在那里的喜儿,片刻之后笑道:“在我生辰之前,喜儿和郑嫣儿悄悄见面的时候。”喜儿骤然抬头,惊讶的看向江岁宁,“小姐,您,您都知道?”“是,在你来江家的第一日,我就已经知道了。”江岁宁眸光平静又了然。郑嫣儿悄悄地去见喜儿,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然要伪装出一副已经睡了的模样,不让人去房间打扰,这种情况下,碧云去拿一支簪子并不难。当然了,拿哪一只自己也是专门考虑过的。这只金丝缠枝梅花簪,是郑氏亲自买的,同样款式和做工的并不多,郑氏必然记得,而且从郑嫣儿受伤那一日起,就没有见她戴过。喜儿愣愣的看着江岁宁,又慌张又不解。她咬了咬牙,大着胆子继续问道:“小,小姐,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您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