剮眼嗯了声,继续如影随形,边好奇地连续提问:“你是谁?我在地狱当差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瞧你长相不凡,你一定大有来头。”
“嚯!原来是中阴来的阎王!”剮眼瞧见我胸口的阎王令,兴奋地尖叫起来:“怪不得派头这么足,境界这般强横,原来是上面来的大人物啊!”
“给中阴工作多没意思,不如死后来地狱工作!”剮眼舔着舌头怨笑:“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对折磨他人这种最极致的享乐,不感兴趣。”
“这帮贱种,变着花样让它们痛苦哀嚎,真是爽到家了。”
我根本没功夫理它,脚步越来越快,一日的路程,我只用半个小时就到了,整个第九狱的地形,像一个一望无垠的巨大盆地,远处是黑色的群山。
岩浆湖,就躺在群山脚下,湖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对岸。
这时,火雨下的更加密集了,天地间,除了火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顶着雨走到湖边,这时一滴火雨,落在了我肩膀上,如落在冰块上一般,唰地熄灭,我用皮肤感受着它炙热的高温,大脑也同时接收到了一段讯息:
张寿关,男,55岁,农民,因贩卖含有大量止泻药的过期淀粉肠,死后坠入无间地狱,目前正在狱中服刑。
所以每一滴火雨,都来自不同的死者,我抬头瞧向天空,雨点子洒在我脸上,一段又一段无用且冗余的信息闯入脑海。
统统来自上方的无间地狱。
贩卖假肉,注水肉,用化学溶液浸泡蔬菜,水果,xx妇女儿童,欺诈,欺凌弱小,以权谋私,贪污受贿,油罐车相关人员……
地狱的规则虽然残酷,但至少无间地狱收纳之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剮眼在身后注视着淋雨的我,沙哑着嗓子道:“我还记得,在我活着的时候,曾听家中某位戴帽子的亲戚,在酒桌上炫耀一件非常恶心的事。”
“他说,他有次去玩,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我死后,进入地狱当差,在无间地狱看到了他,所以你说,如果没有地狱,这样的人,这样的罪,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偿还了?”
我看向橘红色的岩浆湖,湖水上铺着一层野草那么高的火苗子,湖面不断泛着脸盆那么大的火泡子,和这里相比,满负荷运载的炼钢炉,简直是避暑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