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有些阴沉,给我散了根烟,又拿火机点上,然后闷头抽着却什么都不说。
我等他一根烟抽完,这才问:“不演了?”
苗正平闷声道:“文大姑要我演,我就继续演。”
我笑了笑,“何必呢?”
苗正平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使劲碾了碾,“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哪怕是我的命。”
我把自己的烟散给他一根,“以你现在的江湖地位和身家,一流明星也玩得起,何必呢?”
苗正平把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神情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下,没抽,拿出自己的烟盒仔细放进去。
“识货啊,以前抽过?”我把剩余的半包烟扔到他怀里,“拿去抽吧。”
“谢老神仙赏。”苗正平恭恭敬敬地握拳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将烟揣起来,“一年前地仙会给葛老仙爷办九十大寿,张老班主从香港敬奉了一件奇珍寿礼,由我到场代赠,借寿礼的风光坐二席,葛老仙爷高兴,拿出珍藏的烟卷在一二席散了一圈,说是当年得真神仙的赏,我也得了一颗,不准拿走,只能现场抽了,就是这个味道。抽了这一颗,我的老风湿半年没犯。”
我听他说的都是空子话,一典不带,就问:“你不懂春典?家里没传下来过?你们家不是洪帮出身吗?”
“我爹当初说时代不同了,这东西是祸根,就没传给我。就因为这,大姑提点我的时候,德字堆那边说我不算是同底兄弟,不同意我做这水道。是大姑求了老班主,才给了我这个机会。当时老班主任许了五家,只有我什么根底都没有,又是大姑帮我联络各方关系,我才能做下来。大姑是我的再生恩人。你能帮大姑,一样是我的恩人,金城道上事,尽管找我。”
“开张接诊,治病救人,是我这一行的本分,多余的事情我不会做,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
“能治她心头患,就是我的恩人,这话我说过就不会收回去,有事尽管找我。”
“进去坐会儿?看样她一时半会起不来。”
“我不会再进你这院子,这辈子都不会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