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众人拱了一圈手,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到空着的位置上,掏出另一张叠成方块的千面胡脚印图压在酒杯下,道:“各位都是本地前辈,既然能来做这个见证,想也能持公道做事。在论理之前,我先问胡爷个事情,诸位也听一听,先把这事评一评,评过了再论理。”
秃顶老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说好了论理,就不要节外生枝。”
“哈,胡爷,先节外生枝的可不是我。你昨晚约我压命论理,可回头就传贴请吃噶念的办宴,在来的路上伏击我,这可不像是正经要论理的样子。”
“周成,你不要空口白话地污蔑人。我要是不敢跟你论理,请这老几位过来干什么?”
“没错,周成,你进门不论理,反倒说胡爷请了吃噶念的劫你,是不是心虚不敢论理啊?这命都压了,论不论可由不得你,规矩在这里,你要不敢论,那就把命留下吧。空口白话就想攀扯胡爷的名声,想得也太美了。”
说话的是那位号称请仙问事声名远扬的彭先生。
请仙问事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招鬼上身,只是为了避讳这个招鬼说法,改称请仙,听着大气,其实是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并不是关东的请仙出马。
他这话里话外明显在偏袒秃顶老头。
“我说了不信,那就请胡爷手下的把转子来讲好了。彭先生,你既然有请仙问事的本事,不如就现在请了这位把转子上身来讲一讲胡爷的好算盘。”
秃顶老头猛地站了起来,“你杀了老五?”
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瓶,给压着画纸的酒杯倒满,“我是阴脉先生,讲究手不沾血。我从不亲手杀人。你那位老五跟请的吃噶念的起了冲突,拼了个同归于尽。至于死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正好请彭先生请来一并问了,胡爷也好安排人给他收个尸。”
“好手段!”
秃顶老头眯眼看着我。
我闻到了一股子微不可察的淡淡木香。
千面胡按捺不住出手了。
不过,他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使出来,无异于是班门弄斧。
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