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兵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周先生,这世上真有鬼吗?”
我笑道:“没有鬼,我这一行好多治病的依据可就都没有了。不过我自己是从来没有在现实里见到过真正的鬼。”
何芳兵反应很快,“那梦里呢?我妈说她梦到了我爸回来找她。你能让我在梦里见见他吗?”
我摆手道:“我只是给活人看病的阴脉先生,死人的事情不懂,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人死之后,跟活人就不是一路的,阴阳各分一边,有些事情跟你想象的也不太一样,所谓相见不如怀念。不见,对你好,对你父亲也好。”
何芳兵没再提这事,拎着东西沉默离开。
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按部就班地做了晚课,转回卧房,见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便取出那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木偶。
粘了短头发的,用小烧浸泡,装罐密封后,埋在床脚下的地里。
粘了长头发的,只有用清水掸了几下,拿麻绳拴了吊在衣柜里面。
这也是压灵术,与骨灰的处置大同小异。
那两根头发都是我早就顺手准备下来的,短的是车站小五的,长的是掌头燕晓梅的。
收拾妥当,我便和衣躺到床上,闭眼入睡。
午夜时分,我听到门外传来沙沙两声轻响,便立即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吧。”
沙哑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识仙家面不进灵台门,咱拜了送子菩萨,不踏你这葛家门。都是老同参,咱请个五指天,都是这飘眼子,何苦挡咱风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