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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入幽(1 / 2)

《大荒列异经·火行篇》:幽暗之地,世代之兽,不见光辉,不知视物。旬地动,裂分大地,无目之兽遇光而囚,惶惶不知前路。兽穷,亡而落骸,积成磷骨,择光而啮,盛时可转白昼为夜,停星月之辉。所降晦暗之中,唯余本身磷骨妖灯一盏,踽踽而行,是以名之飘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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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灵珠向看门的帮众出示了一枚腰牌,表示自己想要见见山帮的总舵主和副总舵主,那几个山帮帮众果然认得这腰牌,立刻进去传话了。

不出片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怎么了?”楼灵珠立刻问道。

“副总舵主……”

“让我进去看看。”楼灵珠不由分说将门口的帮众推到了一旁,陆凝和温容跟着她就进了院子。

一间屋门被打开,几名山帮帮众正聚集在门口,他们的脸上有明显的惊惶神色,楼灵珠走进去的样子颇有气势,这些帮众下意识地就闪到了一边。

随即,陆凝就看到了屋子里躺着的浑身染血的人。虽说这个情景有些似曾相识,不过她也看得出,地上的人胸膛还有些微起伏。楼灵珠见状微微皱了下眉,向前一步,就打算蹲下身查看这个人的情况。

“且慢!”

陆凝的妖目之中,瞥见那人躯体上出现了一丝淡蓝色。她登时便开口提醒,但与此同时,自腹部正在流血的伤口之中,一根白色的如同蛇一般的东西便倏然钻出,直扑楼灵珠的面门而去!

却不料楼灵珠丝毫不慌,反手一挥袖子,只听见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那白蛇居然被她挥到了一旁。

“果是妖魔。”楼灵珠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看上去像是玉质,却明显有着金属质感的长条状板子,挑起了地上有些发蔫的白蛇。而陆凝已然看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白蛇,而是一大堆白色的丝线拧成的绳子。

“水行妖魔。”陆凝说道,“当心点,它身上没有太多妖魔的颜色,恐怕只是一段残肢而已。”

“这人还活着。”温容已经在那人身旁蹲下查看情况了,他的腹部有一个血洞,说严重还不到立即致命的程度,但因为失血怕是也离死不远了。温容从囊中摸出了鱼肠线和针快速缝合了伤口,以陆凝看来手法称不上相当专业,却非常迅捷。

“只是暂时止血!你们需要找大夫来!”温容说道。

立刻有几个帮众跑了出去,而楼灵珠和陆凝则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桌椅被推倒,有打斗的痕迹……”陆凝看了看凌乱的室内,“为何无人听到?”

“妖魔之能。”楼灵珠判断道,“这位副总舵主想来也是知晓自己有可能被灭口,无奈武功不济,无力逃脱妖魔毒手。如此,他是否与妖魔有所勾连,只能等人醒来再问了。”

“是啊,不知道是怎么打起来的。”陆凝说,“而且一时半刻,大概是醒不过来。”

“你们的总舵主呢?”楼灵珠问留下的几个帮众。

“总舵主和另外三大帮派此次来的首领吃酒去了。”一名山帮帮众回答道,“副总舵主不喜饮酒,说身体乏了,留在屋子里午睡。可屋子里变成了这样,我们却什么也没听到啊!”

“吞声之妖魔,有史以来的记载中,亦非罕见。”楼灵珠说道,“你们副总舵主可曾有交代过什么?无论何事,与我道来。”

“呃……副总舵主确实不让我们打扰他。”

“但副总舵主也跟我们说了,午后他有事情,需在申时一刻喊他。”

“申时一刻,可以认为这是他原本预定的时间。”陆凝找到了一些痕迹,但是这些痕迹依旧很淡,在陆凝追踪之前就消散了。

“如此说来,此人应并非刺客之一,只是内应。而此前他大抵猜到行动威胁,希望脱离,却不料有妖魔袭击。”楼灵珠用一个黑色的竹筒将捕获的白色丝线绳装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收入背囊里。

“你收这些古怪的东西干什么?”温容问。

“妖魔,亦为天下忧患之一。而历来记述妖魔之书,除一本《山海寻梦录》尚且可作为妖魔来历习性索引以外,其余记载均来自野史传说,多半不尽详实。若有机会,我想修书一本,如镇妖司一般,记录天下妖魔。”楼灵珠说道,“自然,我如今年纪尚浅,缺乏经验,当须积累。”

“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且不说记录途中你肯定会见到妖魔,光是你这书里暴露出去的妖魔特点,就足以让一些妖魔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陆凝说。

“若畏艰险便裹足不前,我也不必入知行谷了。”楼灵珠说道。

“好吧,看起来你也是有些准备的,我们——”

正说到这里,忽然有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听说伤者就在此处!”

这一声舌绽春雷,温容被吓得抖了一下,陆凝和楼灵珠也被吸引了视线。

来人是个身高七尺有余,膀大腰圆,一身粗布衣服,如同一个农家汉一样的打扮的魁梧男子,后面则跟着刚刚急忙跑出去请大夫的几个山帮帮众。

“您是大夫?”楼灵珠问。

“正是!在下赵渔樵,岐黄宗弟子,麻烦各位让让!让我看看伤患情况!”

在他的大嗓门下,陆凝几个人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赵渔樵从背后的背包里面摸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打磨得锃亮的银色刀具、针、瓷瓶等东西。

赵渔樵从里面挑出了一个蓝色的瓷瓶,瞄了一眼副总舵主腹部的伤口:“谁给缝的?”

温容有些紧张地举了举手。

“丫头,你这缝针的技术是在家里猪仔身上练的?”

“我家……我没养过猪……”

“不是,你这针脚也太糙了点,虽然止血了吧……”赵渔樵又拿起一把银剪刀将温容刚刚的缝线慢慢拆开,又将瓷瓶里的药粉洒在伤口旁边。

“血液不会冲开药粉吗?”楼灵珠问。

“会,所以重新缝合要迅速。”赵渔樵的动作敏捷得匪夷所思,而他缝合的伤口就算是陆凝这样的外行人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这几乎不像是这种时代背景下所能出现的医疗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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