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填人水渠,这是缺德冒烟儿了!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不怕天打雷劈生儿子没屁眼!”
张爱英不过才骂了几句,她也是在农村生活过的,几句国骂而已,谁还能不会了?
反倒是那干了缺德事的,自己就会心虚甚至恼羞成怒。
果然立刻就有人跳了出来:“乔二家的你说话咋那么难听?反正你又不种地,那水渠有什么用?”
“说不定那就是你自己这么久不种地没修整垮下去了,你在这里骂那么难听干什么?”
那人说完还自以为聪明的补充了这一句。
张爱英道:“我骂的是干缺德事的人,怎么,他做初一我还不能做十五了?我还只是骂几句你都听不得,难道就是你干的?”
她目光如炬瞪过去,甚至还往那个方向走。
不用走近,她已经看清了那人,在原主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不出所料,是个跟乔家三房关系不错的人。
“宋大毛,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怎么,你做的还不许人说?不过你也着实是委屈,为了几个钱就得替人受这种报应,干这种欺凌弱小的事儿,你也不怕苍天有眼,到时候可不认背后是谁,谁干的那报应可就只落到谁身上。”
“你乱说什么?不是我,谁稀罕去弄那水渠?关我屁事啊?我告诉你不准乱说啊!”宋大毛也急了,农村人还是普遍比较信这些什么因果轮回的,再说自己做了,哪怕不信被人这么骂那心里也觉得不舒服啊!
“不是你是谁?那总有个人吧!真是,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欺负寡妇人家还有理了?我今天就要去找里正评评理,我这地就算一时荒着,那也没有就叫人这般作践的道理。只怕有的人故意这么做,真是巴不得我一家死绝好吃绝户。”
张爱英不再往宋大毛那边走,一转身就往回走,那气咻咻的模样,好像真是要去找里正评理。
“二弟妹!二弟妹!”
才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人追了出来。
张爱英没回头。
那人直接跑了下来,一把从后拉住她:“二弟妹,你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一个村里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没到缺水的时候,赶紧的把水渠清理挖出来就行了,你咋这么大气性呢?”
把这话说完,她才喘了好几口长气。
张爱英回头看着这位大嫂,此时都不是愤怒,只觉得心凉,或者,这该是属于原主的情绪。她对乔家大房和三房本来都没什么期待,也就只有原主,因着丈夫的关系,哪怕对三房的后娘以及异母弟弟天然戒备,但对一母同胞的大哥大嫂,那是向来尊敬有加。可现在看来,什么血缘亲情全都比不过利益二字,三房直接不加掩饰,大房却惯会装模作样。
就在刚刚,她都差点习惯性觉得这是三房会做的事。
其实之前原主雇人种地找不到人,那是真的找不到人吗?无非是有人从中作梗。知道她妇道人家当时没心思种地,又找不到人种地的话,这地只能荒着,没有收益,最后当然就只能卖出去。
甚至之前有好几次这样的事情,每次原主都以为是三房在背后使手段,逼得她不得不卖地,那时候为了赌一口气,多数时候还是以更便宜的价格卖给了大房,毕竟,那还是丈夫的同胞大哥,论血缘也更亲近。
可现在看来,三房使手段是真,可那其中又有多少其实是大房在暗中作祟?
原主或许也不是没想到,只不过她还心存侥幸,或者说也是别无他法,相对于都不加遮掩的三房,她也只能更亲近还要做一下面子功夫的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