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沐天波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带着点惊恐之意说道“祖奶奶,您这是哪里的话,孙儿怎么可能和那些叛乱土司有勾结”
“怎么没有”只见宋老夫人冷声喝道,“你和叛逆沙定洲的关系,可是有目共睹的”
“”沐天波听得急了,连忙辩解道,“祖奶奶,别人不知道,您应该是知道的啊,那是他爹很听话,因此孙儿才以为他也会听话的,就施恩交好他,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是狼子野心之辈祖奶奶,您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
“你知道怕了”宋老夫人听了,依旧冷声喝道,“老身这里,你可以解释,老身自然是知道你没那个心思。可是,外面的人呢要是有朝中奸臣污蔑于你,或者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之后,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立刻改口说道“空有钱财,却不资助朝廷平叛,这等于是变相地帮助了土司叛逆。这事儿,要是有御史弹劾,你以为皇上在大军没有钱粮的情况下,会如何想”
“这”沐天波一听,说不出话来了,还真别说,除非如今的皇上是他祖奶奶,要不然,面对那些御史言官的污蔑,他又和皇上不熟,说不定还真是大祸临头了。
看到自己孙子明白了什么,宋老夫人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示意一下,然后就见她的贴身侍女都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等这屋子里只剩下祖孙两人之后,宋老夫人才和缓了一点语气对自己孙子说道“历经十一代的国公府,谁能相信国公府没钱如今这个情况,国公府的钱财,就是那块和氏璧懂不懂你只有主动献出去,才能获得福报”
看到沐天波似乎还有点肉疼的样子,宋老夫人便又给他说道“当今皇上乃是带兵打仗的天子,不同于以往的皇帝,是杀伐果断之人。如果我们沐家在这次的土司之乱中让皇上很不满的话,不要说以后了,就是这一代的国公府还能不能有都不一定。你懂不”
沐天波听了,不由得点点头,他听明白了,当今皇上是会下狠手的人。想到这,他又立刻想起祖奶奶刚提过的之前那些谋逆案,还真别说,一般皇帝是做不出来的。从内阁辅臣,到地方的封疆大吏,当初多少人因为一个通虏挂上谋逆罪名而掉了脑袋,灭了九族。
这种事情,洪武、永乐和正德年间有过之外,其他时期,什么时候有过也就如今这崇祯朝才有了
想起自己有可能会被按上谋逆罪名,沐天波的冷汗就下来了。
“当然了,话也说回来”宋老夫人看他这样子,话锋又是一转,变得更和蔼了一些说道,“老身这些年来一直在揣摩当今皇上,虽然还是看不懂当今皇上在崇祯十二年左右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看到孙儿看着自己,宋老夫人就用肯定地语气说道“当今皇上是个有担待的皇上,不管是那个张溥做的事情,还是孙、卢、洪三个总督的事情都可以看出,只要你真心为皇上着想,帮皇上做事,皇上就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听到这话,沐天波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试着回答他祖母的话道“那就是说,如果如果在这次的事情中,我把钱都捐出去,这国公的爵位就能保住了”
听到这话,宋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连亲王爵位都要降,国公的爵位必定是保不住的。不过老身相信,皇上会从别的方面补偿的。而且这次国公府越是让皇上满意,回头补偿自然会越好,反之则反,明白么”
经过她这么连恐带吓的教育,沐天波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是明白了。
这次的土司之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考验。不能通过,那么沐家的荣华富贵,怕是要在他手中断送;如果能通过,那就能延续。
于是,他在宋老夫人的默许之下,又匆匆赶去前衙大堂,看到云南巡抚吴兆元和秦良玉还在说事,就连忙挤出笑容,一边跨步进堂,一边大声说道“刚才本国公去查看了下,如果从眼下就开始准备粮草的话,皇上所领大军的粮草物资,我国公府当能承担两月之多。如若能通过大明皇家银行,把钱转到外省购买粮食的,或许还能支撑更多时间。”
看到他这样子,听到他说得这话,马祥麟有点懵,在微微一愣之后回过神来,便立刻确认道“国公这是说真的”
吴兆元和秦良玉却是微微一笑,只是看着沐天波不说话。他们心里清楚地很,沐天波的改变,到底是什么原因
“怎么,本国公说话岂能儿戏”沐天波说着,双手抱拳,冲京师方向一礼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国公府世受皇恩,如今朝廷有需要之时,自当肝脑涂地,不要说区区钱粮,就是要本国公身先士卒,拼死厮杀,那也绝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马祥麟听得,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不过国公又说得义正言辞,他也不好再怀疑,只好无言以对。
吴兆元却是微微一笑道“国公此番见识,本官必定上报朝廷,奏于皇上所知。我大明之勋贵,当以国公为最不负大明朝之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