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事后, 林玉儿的睡意倒是去了大半。
不过, 《诗经》中的很多文章在后世早已让人耳熟能详,加之年前欧阳澈带着林宝儿和私塾中的学生们学过它,在这之前,欧阳澈还特意与林玉儿探讨过如何向学生们讲解才能让学生们更好的领悟和记住。
为此, 林玉儿还曾好好的研究过一番, 对于里面的很多内容即便对其说不上滚瓜烂熟, 但也离此不远了。
因此,尽管钱夫子讲解得不错,林玉儿也没有了重听一次的兴趣,当然,她也不敢再打瞌睡了, 只是面上貌似很认真的听着, 心中却在想着她的外卖计划。
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这种形式的订餐模式和那些甜品, 以及如若接的外卖订单过大, 应当怎样来送饭食,总是每天早去由她去酒楼捎带过来也不是个事。
更何况, 一两次这样的行为还能称之为热心,次数多了人家就会怀疑她与"客自来大酒楼"的关系。依照酒楼现在的挣钱速度,只怕一堆人会眼红不已,想从中分杯羹的。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 她便归心似箭的往女子宿馆赶, 想看看翠儿、芽儿、虎子、冬生那边的推广效果。
而周康馨是个标准的吃货,之前课间休息时听林玉儿提到她今日又带了好吃的, 也迫不及待的跟在林玉儿身后。
到了宿舍之后,林玉儿看见翠儿、芽儿一脸的喜色,她挂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大半,她知道定是推广的效果还不错,翠儿和芽儿才这般高兴。
不过,碍于周康馨在此,她也不方便问什么,只是将放置在篮子中的甜点让周康馨品尝,并将甜点和菜品的外卖菜单各给了周康馨一份。
周康馨吃得很欢乐,边吃边赞叹,之后又拿着菜单细细研究了一番,时下人点菜都是没有菜单,大多是店小二报出一长溜的菜名,然后由客人自己听见几个合心意的便告诉给店小二,这样难免会有听不清楚或者记不住的地方,不像现在可以拿着菜单,对照着图片上的食物,细细研究一番。
周康馨看完之后,提出自己的想法:如若订餐订得太早,昨天中午便将今天中午的餐订了,今日的心情和胃口不一样,昨天想吃的东西,今天可能就不想吃了。若是每次能即时订餐,点完餐一两个时辰内,酒楼能趁热送过来就好了。更何况,有很多菜品刚出锅的味道与回锅后的味道就不太一样了。
林玉儿觉得,周康馨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她之前也经常有这种情况,明明在昨天非常想吃的东西,今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些吃惯了精致食物的公子哥儿、小姐们只怕更是如此。
这要是在前世,根本不叫问题,打个电话,过不久后,饭馆就让人将饭菜趁热送过来。而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和手机,要点外卖似乎只能让人去酒楼跑上一趟,打包回来。
可是,按照宗学的规定,上课期间,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宗学的大门,除非经过特批。
这时,林玉儿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大胆的设想,若是学生们每日早晨上课前将自己要吃的菜品告之自家的下人,酒楼每日上午派伙计来宗学宿馆收集学生们要点的餐,收集完后,立刻回酒楼加工,到中午宗学用膳时再派人将膳食趁热送至宿馆,那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只是,怎样让酒楼伙计得到进出宗学的许可却是个大问题,不过,林玉儿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帮她解决这个问题,这个人就是现任的宗学管理人,也是她酒楼的合伙人――宫天。
提到宫天,林玉儿心中的感情比较复杂。之前没打算与梁王宫过有瓜葛前,她还能保持稍微中立一些的立场,可是,现在既然决定以后嫁给宫过,面对宫天这个日后宫过最大的对头,林玉儿的感情就比较玄妙了。
甚至,她现在通过酒楼帮宫天赚的银子,日后都有可能被宫天用到对付宫过和安儿身上。
这笔银子到底赚还是不赚呢?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的林玉儿纠结不已。
到了中午,因着林玉儿今日带来的饭菜和甜点味道非常可口,女子宿馆来找林玉儿订餐之人比昨日多多了,丙院的女生差不多百分之八十都订了,不过,受昨日女子宿馆门口发生事件的影响,甲院、乙院的不少女学生已经视林玉儿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肯找她帮忙订餐。
在这之中,甜品尤受欢迎,几乎所有人都选了一两款甜品品尝。
而男子宿馆那边则更夸张,包括甲、乙、丙三院在内的所有人都订了,林玉儿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虎子和冬生在发放外卖订单时被宫淳瞧见,宫淳得知此事是林玉儿张罗的,便将此事大包大揽了下来。
六皇子出面,还是这点小事,谁不卖他个人情呢?
林玉儿最后统计了一下,竟然收到到了一百六十份订单,销售额至少在六千两以上,这还仅仅只是一天时间而已。
这样一计算,让原本还比较淡定的林玉儿也变得不淡定起来,她自己安慰自己,虽然能让宫天赚银子,但她赚的比宫天更多,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将这笔银子赚到手。只是该以怎样的方式将这些话说出来,林玉儿仍在酝酿中。
而就像知晓林玉儿要找自己一般,下午宫天就出现在林玉儿眼前,不过是以授课夫子的身份。
当一身白衣赛雪、如谪仙下凡的宫天抱着一架古琴,身后有几个小厮抱着一堆乐器走进来时,教室中所有声音都沉寂下来。
这群学生中的很多人都随父母在皇宫行走过,自然也认出了宫天,且知晓他是现任宗学管理人,只是不明白他突然在上课时间抱着古琴进来做什么。
似是知晓众人的疑惑般,宫天露出一个倾倒众人的微笑,缓缓开口道:"本学期由我来担任你们音乐鉴赏的夫子。"
顿时,教室内的气氛沸腾了,很多学生们,尤其是女学生们,均精神一振,小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心中更是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激动,昨日李夫子在开班会时明明说曾担任宫廷乐师的徐夫子会担任她们本学期的音乐鉴赏教学夫子,不知怎的突然就变成了宫天。
不过,这绝对是大好事啊,远的不说,至少宫天看上去要比那徐夫子赏心悦目得多,每日跟在他身后学习,心情也会变愉悦不少。
别说这群刚十岁出头的少男少女,就连林玉儿这个自诩已经有一把年纪的人也不禁变得心潮澎湃,对古典音乐不感兴趣的她原本已做好继续枯坐一下午的打算,现在有帅哥可以看,这课上起来貌似也那么点意思了。更何况,她还正计划着要找宫天呢。
不过,尽管林玉儿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宫天却也没有向她投注额外多的关注目光,只是如同看这教室中的所有人一样,将目光从她脸上淡淡的掠过。
看过宫天一副和自己不熟的模样,原本林玉儿觉得宫天应该会允许"客自来大酒楼"来宗学送外卖的信心不禁少了几分。她与宫天也就几面之缘,还是两年前的事了,加上人家王爷或许根本不差钱,不愿给她这个面子呢?林玉儿在心中胡乱猜测。
这时,讲桌前的宫天已经让下面的学生依次从方才那些小厮抱进来的乐器中挑选出来一个,演奏一首曲子,他的同桌对他的吹奏说出自己的鉴赏和评定意见。
然后再反过来,由他的同桌来吹奏,他来鉴赏和评定。
这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差不多从七岁启蒙时起,就伴有乐器教学,他们之中最小的是九岁,最大的是十二三岁,至少都有两至六年的乐器学习史,演奏一两首曲子都不在话下,现在又是在宫天和这么多同窗面前表现,自然个个都是卯足了劲,力争展现出自己的最好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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