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 谢云娘以为林远只是寻找不到她,误以为她和两个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人世,才娶了郑家二小姐的。
这样她虽然心里难受,但也不至于不能接受,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也不能要求林远一直为她守着。
没想到, 竟然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林远竟然在明知道她活得好好的情况下另娶了别人,还任由她无端由原配嫡妻的身份变成了所谓的平妻。
看着谢云娘的表情, 林致意识到自己似乎闯了祸,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嗫嚅着挽救道:“大哥……大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是奉命与皇上一起狩猎时,偶然撞上了落入谷底的郑二小姐, 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当时天色已黑,不方便立刻救人。山谷中野兽又多, 大哥又不忍心见一个姑娘家独自待在黑乎乎的谷底, 所以便陪郑二小姐在谷底过了一夜……”
“他不忍心见一个姑娘家独自待在黑乎乎的谷底,便忍心让人如此糟践我?致哥你不必替他解释了, 他若真是无意, 或者迫不得已, 也不至于那般仓惶的成了亲。
即便再是太后娘娘有旨, 或者郑家威压, 那时爹娘尚且在世, 我也还在家中,她们也不至于不通人情到连他往家回禀的时间都不给。
和远哥一起那么多年,我也知晓他是个什么性子。这明明是他想弄成既定事实,让爹娘和我不得不认下来……哪怕他事先告之我一声,也算是他对我与他二人往日情分的一个尊重……”谢云娘哀伤道。
林致不禁有些哑口无言,当年他就是因为林远这种半推半就、暧昧不明的态度,将林远狠狠揍了一顿,并且与林远冷战了很长一些时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沉默了片刻后,林致询问道。
“我原本以为他是误以为我与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才娶了那个郑二小姐的。为了不让他为难,甚至犯上欺君之罪,我打算以表妹的身份与你们相认,这样既不会让他为难,我也不至少失去两个世上最亲的亲人,这也是我来找你,而未去找他的原因。
只是……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让他为难之事根本就不存在……至少现在我已不打算与他相认,无论是以夫妻的身份还是以表亲的身份,因为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对他生出怨怼之心。
与其日后将自己弄得面目可憎,还不若不相认。致哥,你也不要将今日遇见我之事告诉他。”谢云娘带些负气道。
“你也不要如此意气用事,毕竟除了你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呢,总不能一直让孩子没有父亲吧?
不过,我答应你,给你一段时间好好消化此事,如果……如果你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能接受,再告诉我,我再来作打算。”
林致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件应该会让谢云娘高兴的事道:“现在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人又多了一个,月娘表姐找到了。”
果然,一听到这话,谢云娘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真的吗?真的吗?那姐姐现在在哪里?”
林致微笑道:“我和大哥也是昨天入宫述职才与她相认的,她现在已是皇宫的昭仪娘娘。”
“昭仪娘娘?谢昭仪娘娘?!致哥你说的是与梁王府有关的那个谢昭仪么?”谢云娘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致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云娘惊叹道:“姐姐竟然就是楚昭仪!我之前有两次去梁王府针线房上工时,正好赶上她来梁王府,远远的见过她的背影,却做梦都没想过她就是姐姐!”
“梁王府针线房?你之前在梁王府针线房做过活?以前你不是最讨厌做针线活的么?每次我娘教你学针线活时,你都千方百计的去逃避。”林致诧异道。
“是啊,我之前在家被宠坏了,也就姨母受得了我,还让远哥娶了我,给她当儿媳妇,说这样日后我就不用过被婆婆嫌弃的日子了。
我带着孩子出来之后,总得找点活干,将自己和两个孩子养活。可是,我找了很多活,不是自己干不好,就是没时间照料两个孩子。
我想了想,还是做针线活比较靠谱,既能挣钱,又能在家做,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照料他们。所以,后来我沿途不断向一些大娘、大姐请教,她们见我这种情况,都有些怜悯我,教的时候都没有藏私。
就这样多练习练习,我的针线活逐渐也能拿出手了,后来成了我养家糊口的手艺。”谢云娘有些赧然道。
“让我看看你的手。”靠针线活养活她们母子三人的难度可想而知,得到谢云娘肯定的回答后,林致顾不得男女大防,抓起谢云娘的手仔细查看起来。
只见往日那双细腻柔滑的玉手早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粗糙不堪、布满了一个个针孔,一看就知是经历过许多艰辛劳动的手。
“云娘,你往日何曾受过这种苦……”林致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有些哽咽。
不愿让林致继续为自己难过,谢云娘叉开话题道:“说来也是天意啊,到京城后,我哪里都没去,偏偏去了与姐姐有关的梁王府。”
谢云娘的话让林致脑海中突然略过一个让他想法:“云娘,当初你怎么会想着去梁王府呢?是有人指引你了还是怎么回事呢?”
谢云娘点点头道:“当时我们抵达京城时,在路上边走边挣的盘缠也所剩无几,我总不能让两个年幼的孩子饿肚子,而我想找份活干干时,所找的地方都嫌我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都不肯录用我。
正当我心急如焚时,打我身旁经过了一个人,他告之我,宁王府正在招人,让我过去试试。当时,我觉得他一定在开玩笑,外面随便一家小针线铺子都会嫌弃我带着两个孩子,无法专心干活,不愿意用我,更何况宁王府。
可是,我找了几日,一直无法找到接收我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回竟然成了。我怕他们反悔,让我空欢喜一场,就主动告之当时那个管事的,自己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料,那个管事竟然也没嫌弃我,还很爽快的应我要求,只让我与王府签订了几年的活契。”
“原来如此。”林致若有所思道。
林致不知道当初指引谢云娘母子三人去宁王府当差之人,真的仅仅是与谢云娘萍水相逢,还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指引。
还有,当时的宁王府也不是慈善堂,能那么爽快的接受带着两个幼童的谢云娘做工也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
更何况,谢云娘姐妹二人都先后与梁王府牵扯上了关系,也太过凑巧。
林致希望自己想多了,他不敢深思,这若是有心之人所为,那这个有心之人从多年前便谋划这个局的真正用意,而毫无疑问,他和兄长林远则是这个局里的两颗棋子。
也许,谢昭仪知道点什么,只是昨日皇上离开御书房,去了内间休息,他们三人虽然说话自在些,但是一些不适宜说的话,他们还是不敢说出口,因为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被康泰帝或者外面的高得柱听见。
昨夜,他还在心中计划着,找个信得过的仆妇随郑玉霜和自己的夫人齐妍玲一起去拜会谢昭仪,探探谢昭仪的口风。
之所以不能让齐妍玲直接去询问,是因为这里面还夹着一个齐家在里面。无论是林远还是他,都不愿意让郑家、齐家或者杨家,知道这里面更多的事。
现在遇到谢云娘则更好,她与谢昭仪是姐妹,谢昭仪与她说话应当更不设防一些。
“将军,上朝的时间快要到了。”这时,之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伍已经回过魂来,尽职尽责的出声提醒沉思中的林致道。
“致哥,你先忙你的去吧,我也回去了。我们现在住梁王府东街左边的胡同里,院门外挂着一块‘谢氏干果坊’的牌匾。”谢云娘道别道。
“嗯,这会我还得赶去上朝,来不及与你细述。待下朝后我就去寻你,待会我就找个可靠之人将你之事告之昭仪娘娘,若有什么消息到时我一并告之你。
现在天色未亮,你一个女子独自赶路太危险。小伍,今日你不必随我一起去上朝,赶紧回府去赶辆马车出来,送林……这位夫人回家。”
林致点点头,然后转身嘱咐小厮小伍道。
“是,小人知道了。”小伍应了声,飞快的依命行事去了。
这事若搁在从前,不过是林致为谢云娘做的极寻常的一件事,此刻却让谢云娘红了眼眶。
这些年来,她早已忘了这种被人呵护备至的感觉,每当内心变得软弱和痛苦时,她便不停的提醒自己,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有她自己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她的两个孩子。
“云娘,你怎么了?是致哥说错了什么么?”看到谢云娘这副模样,林致不禁慌了神。
“没什么。”谢云娘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道:“云娘只是觉得再见到致哥,感觉真好。”
“致哥看见云娘心里也不知道多开心!”林致微笑道,他在心中补了一句:致哥听到你的死讯时,心都感觉空了,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没有了任何意义。
林致自幼便喜欢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又一起玩耍得最多的谢云娘,只可惜,年幼时他不知如何表达,只知道以捉弄、欺负谢云娘的方式引起谢云娘的注意,每次弄哭谢云娘时都引得年长一些的林远前来救火,揍他一顿,再哄劝谢云娘。
久而久之,谢云娘慢慢的恋慕上了那个经常如黑骑士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救自己如水火之中的林远。
目光一直放在谢云娘身上的林致自然察觉出谢云娘的这种变化,心中嫉妒不已,对谢云娘采取了一些更激烈的手段,却让谢云娘避他避得更远。
直到有次他痛苦不堪,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时,身边年长他几岁的小厮看出他的心思,告之他,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时,一定要温柔小意一些,尽可能的顺着她些,多哄着点,否则,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这时,林致才恍然大悟,开始按照小厮所言的那般,尽量改正自己对谢云娘的态度。
只可惜,此时谢云娘对林远眷恋已深,而林远对这个渐渐长开、娇俏可爱的小表妹也有了异样的情感。
后悔不迭的林致觉得是自己亲手将谢云娘推到林远的怀中,不过,不想让谢云娘更加讨厌自己,他没有再采取以往那些幼稚的手段,而将这份情感化作他努力上进,想追上林远脚步的动力。
此后,林远习武,他便习文,林远考上武举人,他便努力考上文举人,仿佛这样谢云娘就能高看他一眼似的。
事实上,自打他改变了之后,他与谢云娘之间的关系确实也改善了很多。
只是,这些都没有阻止谢云娘与林远之间情感的发展,他和林远中举后不久,林大牛和大张氏便做主让林远和谢云娘成了亲。
林远和谢云娘成亲的那个夜里,林致大醉了一场,此后,他便将对谢云娘的那份情感深深的埋在心中。
不过,在林远招惹上郑玉霜,并打算再娶郑玉霜时,林致还是替谢云娘狠狠的揍了林远一顿。
只是,他那时的心情还很复杂和微妙,一方面是替谢云娘难过,恨林远不全心全意对谢云娘;另一方面,却微微有些幸灾乐祸,他觉得如果当初谢云娘选择的是他,他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甚至,他还负气接下康泰帝将齐妍玲赐婚给他的圣旨,他想让谢云娘看看,除了她之外,自己也能找到美娇娘,以此证明自己也是有市场的。
这时的他几乎忘了,貌似自己也从未对谢云娘表白过。
然而,从京城返家,得知谢云娘被山匪杀害的消息后,他的整个心都变空了。
如果说爹娘过世让他悲痛欲绝,那谢云娘的噩耗则让他变得茫然和绝望,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浑浑噩噩、最痛苦的日子,整天都生活在茫然和麻木之中。后来,他干脆放弃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文官仕途,去了边关军营,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
在每天的打打杀杀中,他心中的痛楚才渐渐变得麻木起来。不过,也算是误打误撞,他闯出了另外一条非常适合他的路。
再说林玉儿这边,早晨起床后,她去找谢云娘,想告诉谢云娘,等吃完早饭后,她们再一起去前天没去的店铺,将未对完的账对完,顺便再劝劝谢云娘,看能不能让她打消与林远、林致相认的念头。
只是,林玉儿在家中寻了一圈,也未看见谢云娘的身影。
正当她感到非常奇怪时,一个身着梁王府服饰、在大厨房时曾与林玉儿有几面之缘的侍卫冲进来,匆匆对林玉儿行了一礼道:“林姑娘,梁王殿下有令,命您现在前往梁王府,还请您带上给人疗伤的器具!”
林玉儿明白过来,定是有人受伤了。
她也不拖延,当即进入房间将自己穿过来后准备好的那套简易版医疗器具,以及消炎药、止血药之类的放入一个竹箱中,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彦橙得罪了!”随后,侍卫又对林玉儿行了一礼,便一把将林玉儿夹在腋下,施展轻功,往梁王府疾奔而去。
原来他就是彦橙!梁王身旁除彦赤之外的第二大暗卫!究竟发生了何事,受伤的又是谁呢?这让第一次尝试这种犹如腾云驾雾之感的林玉儿在心中大呼刺激之余,更加好奇此行的因由。
顷刻之后,彦橙竟带着她,直接落在梁王宫过的卧房前,让林玉儿更是一愣。
这还是林玉儿自进入梁王府之后,第一次进梁王的卧房,此刻天色还没完全亮呢,就这样进入一个男子的卧房,是很不妥当的。
“主子,属下已经将林姑娘带过来了。”未等林玉儿反应过来,彦橙已经隔着房门低声向里面禀报道。
“快带进来吧!”里面传出了梁王的声音。
这还是林玉儿来到这个世间后,第一次进除林宝儿之外的男子卧房,虽然有些好奇梁王的卧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她所受的教养却使她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微低着头,随在彦赤身后往前走。
随后,她就从卧房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林玉儿忍不住抬起头,想寻找一下血腥味的源头,这时,她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床榻上竟然躺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本王的侍卫彦赤受了刀伤,彦紫懂些医术,已为他处理过,可是血却没有完全止住,还在不断往外渗,再这般下去,只怕他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因着某些缘故,本王现在无法去为他请太医,只好请你来试试。”这时,床榻旁的梁王肃着一张脸,向林玉儿解释道。
看来,这位就是书中梁王身旁的第一暗卫彦赤了,想到很有可能就是他从自己身后将自己打晕,将自己送给梁王享用的,林玉儿不由悄悄的送了个大白眼给躺着的彦赤。
半响未得到林玉儿回复的梁王以为林玉儿吓住了,处理不了彦赤的伤,叹了口气道:“也是本王考虑不周,病急乱投医。你毕竟也不是正规执业的大夫,没见过这种阵仗。
你既无法处理,我再让彦赤送你回去便是,我再来想其它的办法。今晨之事你需守口如瓶,当作没有发生过好了。”
开玩笑,前两日她刚将梁王得罪了,现在又突然得知自己还有个要当炮灰的爹,为了不做小炮灰,还是得抱紧梁王的大腿,抓紧时间刷好感才是。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让梁王消消怒气、戴罪立功的机会,怎能就这样轻轻易易的错过呢?
再说,这彦赤虽然可恶了点,但到底罪不至死,倒也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这里,林玉儿连忙摆手道:“殿下误会了,民女只是在思索,应当怎样处理才好!不知这位公子伤的是何处呢?”
“他伤着了腹部,伤口很深,彦紫已经替他撒过金疮药,还包扎上了布条,血却仍旧止不住,他可能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见林玉儿并非不能处理,宫过不禁松了口气,揭开盖在彦赤身上的被子道。
林玉儿看了看彦赤身上那被血迹渗透的布条,以及伤的位置,不禁想叹气,虽然她尚未打开布条查看伤口,但这么长且深的伤口必须要打麻药、缝针的,这布条一看就知道是未消过毒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伤口感染。
还好,刚才过来时她在药箱中塞上了消炎药和缝针用的器具。她记得之前梁王受伤时敷过麻沸散,便询问梁王道:“王府中是否储备有麻沸散?有的话,请王爷派人迅速取来,我急需用它。”
“我这就有。”一旁站在角落里的彦紫将麻沸散递过去,对梁王特意让彦橙将这个之前在大厨房帮工的小丫头找过来,替彦赤疗伤一事,彦紫非常的惊讶。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主子不会无的放矢,便一直未出声,站在一旁静静的观察林玉儿的动作。
而彦紫是梁王侍卫中唯一的女侍卫,林玉儿在大厨房帮工时便已认识她,又从书中知晓她精通医术,便朝她友好的笑了笑,并邀请她帮忙道:“彦紫姑娘,彦赤大人的创口太大,仅仅用止血药,已经无法让他止血,我现在要用羊肠线给他做一下缝合,你帮我打一下下手吧!”
缝合之术?之前只曾在古医书看过记载,传闻华佗曾经使用过,却从未见过有人使用,难道这小丫头竟然会?
彦紫眼神一亮,立刻依言凑过来道:“好,没问题。”
随后,林玉儿开始指挥彦紫将她要拿来缝合的器具进行消毒,她自己则将等会要使用的药物一一拿出来,做上标记。
不多会后,林玉儿就开始在楚嗣青的伤口上缝合起来。
大约过了两刻钟之后,在彦紫的帮助下,林玉儿顺利完成了伤口缝合手术。知道彦紫对缝合术感兴趣,林玉儿也无意藏私,边进行缝合,边对彦紫对其中的要点进行了一些指导。
手术下来,彦赤身上的血也止住后,彦紫对林玉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旁的梁王见林玉儿不但井井有条的完成了手术,还条理清晰的对彦紫进行了指导,连他这个外行人都听懂了里面的诀窍,他的眼角不禁抽了抽,一听就知道这丫头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偏她之前还扯鬼话,说她只在她家的大黄狗身上试验过,害他还心里膈应了一阵子。竟然这么糊弄他,着实该打!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彦橙,你现在马上从后门出去,抄近道去皇宫找父皇,让他速速带人来一趟王府。”梁王面色凝重的嘱咐彦赤道。
紧接着,他又按了一下墙壁,出现一个里面有一张床榻的暗道,让彦黄、彦绿等人将彦赤抱到暗道里的床榻上,再将暗道合上。而彦紫则打开窗户,散散里面的血腥味。
“你留下。”随后,梁王指了指林玉儿道,又嘱咐伺候在一旁的宋总管和彦黄、彦紫等人:“你们出去拖延时间,就说本王在……让他们不要打扰本王的好事,能拖延长一些时间,就尽量拖延长一些时间。”
原本,看见梁王打开暗道,林玉儿就有拔腿而逃的冲动,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梁王卧房里有暗道的这个秘密,她深谐,秘密知道得多死得快。
谁知,梁王竟然点名让她单独留下来,林玉儿不禁非常愕然。同时,也有些紧张起来。
同样愕然的还有彦紫,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然后垂下头,快步走了出去。
“王……王爷,您……您想让民女做些什么呢?”待众人都退出去后,林玉儿紧张得结结巴巴的询问道。
梁王同样也有些紧张,借着关窗户的动作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道:“没什么,就……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演场戏而已。待会儿有何唐突之处,还……还请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