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做了个梦,梦里她挣开张晚宵,拼了命的用刀划破手上的血管。披散着头发问跪在地上的人:“够吗,不够的话我......”她还没说完,便转动着手上的刀往胸口刺去。
张晚宵换好了衣服,正欲叫安宁起床,却见她眼神呆滞地盯着自己。他急忙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连着语气都压低了不少:“怎么了?做噩梦了?”。
安宁也不说话,双手圈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好半响才说:“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张晚宵一顿,柔声喃喃:“怎么会呢”。又过了会儿,他才说:“怎么又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了?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说着他脸上一红,安宁则斜着眼瞪他。
“好了,快起床了。今天要送意意和晏晏去书院,可不能迟到呢。”张晚宵话才说完,安宁就跳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张晚宵替她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
宋楠当年在张府门前连跪数日的事,对他和安宁都有了不少影响。而今过去十来年了,安宁还是会时不时做噩梦。
“走啦,发什么呆呢”安宁伸手在张晚宵腰上一拍,自己先冲了出去。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如今还跟个孩子似的。张晚宵摇摇头,也赶紧跟上去。
大殿里,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俊秀少年。见安宁和张晚宵出来以后,他才不急不慢地起身行礼:“姑母,姑父”。
安宁猛地拉起他:“拜见太子殿下”,不等他回话又说:“别整这些虚的了,累得慌。快过来,让姑母看看今日有没有长高些”。
“你一天要看无数次,就算长了也给你看低了。”外间有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拐进来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儿。
“哎哟,谁给你找的衣服,快去换了。”安宁放开少年,双手叉腰瞪着女孩儿。
“为啥?”女孩儿转了一圈,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好求救似的看着她爹爹。
张晚霄轻咳一声,正想解释说点什么,便被安宁一个字堵住了。
“丑”
“......”张晚宵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眼安宁,最终闭上了嘴。
几辆马车浩浩汤汤行至弥宁山脚,安宁先张晚霄一步走了出来。
山下有块牌匾,上书:“求学者,需步行上山”。
“这这这......”安宁指着牌匾话还没说口,前方便有侍卫跑了过来:“公主,驸马......”。
那侍卫悄声对着安宁和张晚宵一通耳语,张晚宵皱着眉头点头。安宁脚一跺,说了句粗话。
“晏晏,你和意意自己上山去吧。记得对先生要有礼数,我和你姑父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上去啦。”
安宁说完便扯着张晚宵上了马车,眼里还有点窃喜。
“啧,我看她就是不想爬这山”意意斜了一眼前方加速离去的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
“啧啧啧,还以为能跟老朋友叙叙旧呢”萧晓站在山顶,单手甩着“改良版千里眼”。
“也许是真有事呢?”叶江宁替她拿下掉落在肩上的树叶,轻声说道。
“得了吧,安宁我还不知道。也就张晚宵愿意惯着她,会作的女人就是命好啊。”
叶江宁咽了咽口水:“你命不好吗?我觉得我也挺惯着你的呀。”
“是啊,啥?叶江宁你敢说我作?”萧晓飞身上树,正准备摇下一地的落叶让他去扫,就被树上的情景惊呆了。
浓密的树叶里,红衣的少年斜躺在树干上睡得正熟。他一脚屈膝弯着抵在另一只脚的大/腿处,双手交叠在头下方垫着。脸上盖着片跟他脸差不多大小的树叶,一身红袍顺着树干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