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晓还未睡醒便被夏清浅带着玉舒吵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玉舒还在床前敲床杆。见萧晓悠悠转醒,玉舒嘴里赶忙念叨:“这蚊子可真是狡猾,怎么都打不着。”
萧晓怒极反笑:“数九寒天的,你告诉我有蚊子?”
玉舒尴尬地笑了笑,死撑着说:“是呢,南番国就是异事多。”
“笑笑,你说昨日说今日去采风的。”夏清浅见萧晓起床气正浓,赶紧插话转移她注意力。
“哦,对啊,听说近日山涧间野生的活物多,想吃......”萧晓边说边想,很快就忘了被吵醒这事儿。
本来是一起上山的是三个人,怎知走着走着夏清浅就以伤病未好为由停在了三分之一的山路上。
萧笑挣扎的想了想,确定夏清浅只是单纯的脚累了之后,咬咬牙吩咐玉舒好生照顾着,自己去追那“咕咕咕”叫着的山鸡。
萧晓一路顺着山路向上走,路边溪水半结了冰。周围的草木上有稀稀疏疏的冰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彩色的光芒,说不出的好看。
南番多山多水多花多木,沿着弯曲的山路一路向上,隐约可见有巍峨的寺庙直立在山顶。一路上有小株的梅花密密麻麻地盛开来,萧晓看着满山的野梅花,突然就想到了叶江宁。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长达半月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有时候静下来的时候萧晓会想,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误不误会可言。说起来也不过是她见不得穆雪以相熟过早利用他,更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萧晓活了两世,她深知爱情要平等的道理。
两个人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满打满算也才几十年。这几十年要过下去,爱情最好的相处的样子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一方小心翼翼的维护。
她想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也好。想到这里,萧晓猛然抬头。
满山红梅里仿佛有绯色衣角混在里面,萧晓揉了揉眼睛,嘴里轻轻昵喃,声音太轻又混在风里,只看得见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萧晓随手折了一枝顶端开得最好的红梅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的把玩,唇角不自然的拉开。将笑未笑的样子,让人琢磨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萧晓说着把手中的梅花插在了溪边的树枝上。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萧晓这次的声音大了点,像是要说给谁听的似的。
“明人不说暗话,真人不躲墙角。”萧晓眼见着四周毫无动静,又把声音加大了些许。
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吹打树枝的声音,混杂在浅溪涧里水流的声音,萧晓莫名的一阵心烦。
又过了会儿,四周依然没有动静。萧晓想了想,向着溪涧移了几步,又移了几步。
“啊......”空旷的山涧里传来女子的惊吓声,回音阵地萧晓自己都觉得难受。
“扑通”一声,山间的浅水塘里,有两个身影冻得只打颤。
萧晓扯开了一些被水打湿之后紧在一起的衣服,抬眼瞪着眼前的人不为所动。
萧晓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她算好了时间距离,甚至是移动的步数和斜倚溪石却掉不下去的角度。却怎么也没想到赶不上这人扑上来的速度,她看着他一脸复杂中夹着心疼的表情,心里的怒火瞬间灭了尽。
叶江宁赶紧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递过去时才反应过来衣服还在滴着水。
冻得发白的手指紧握着红色的衣物,两厢色差的强烈冲击下,萧晓终究是心软了下来。
叶江宁反应过来尴尬之际,忙要把手收回。萧晓没等他动作便抢了他手中的衣物,顺手搭在自己湿透了得衣服上。
“抱”她朝着叶江宁张开了手臂,任由冷风吹打在湿透了得衣服上。
软软弱弱的声音传进了叶江宁的耳朵里,他呆愣着不确定似的看着萧晓,一时之间不知真假。
萧晓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一个前扑倒在了他的怀里。身体相触的时候,萧晓觉得冷极变热了,他们所相碰的地方都像是要着了火。
跟随身体的本能反应,萧晓往叶江宁的怀里缩了又缩。叶江宁心里百般滋味轮番而过,最终定格成了一句话“他想要她。”
叶江宁抱着萧晓一路向山下走去,像来时一样小心翼翼。有一瞬间他竟然想,这一生到此为止也好了,满山红梅里就他和她。
“等一下......”萧晓话还没说完,叶江宁先是不安的惊了一下。
萧晓顺手拿过先前插在树枝上的梅花,安抚似的对着叶江宁盈盈一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