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浅匆匆回房换了男装,梳洗以后便去了阑珊阁。
她那个神神叨叨的二师兄突然说是要见她,玉舒不在身边,她只能这样出门。
“二师兄,你怎么呆在这种地方……”夏清浅语气里颇多不满,刚才在楼下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摸来摸去的恶寒感令她很不适。
“瘦了……”阙南庭眉心皱的两只眉毛都快连在了一起,语气软软的,毫不掩饰的心疼。
“唔,我……”夏清浅满腔抱怨就这样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了。
“他对你不好?”夏清浅还未想好刚才的话该如何作答,阙南庭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且一针见血正中夏清浅命门。
“等我找到春秋,我们就弄死他,你到时候还是继续给我们两个端端茶递递水,总是自家人才会对你好的……”阙南庭略微一思索,这才说出了一番他认为的最有安慰效果的话。
“噗……”夏清浅看着自家师兄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殿下,松王爷求见。”阙南庭随身的侍卫隔着门传音进来,夏清浅心一慌,转身进了屏风后面。还不忘冲阙南庭比了一个保密的手势,阙南庭微微一笑表示明白以后,才令侍卫请他进来。
“哎呦,师弟哦……冬秋?你说说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老糊涂了,冬怎么还能秋呢。又要轮回一季,这得多累啊……”阙南庭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为自己这毫无逻辑的话赶到尴尬。
“咳咳……三殿……师……兄也无意联姻?”叶松宁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自然一点,他常听苏杭说关系套熟了话也就好套了。
阙南庭忍住笑意,努力的沉下了脸好让自己看起来正紧些,这才说道“世人皆知,我阙南庭这一生就只中意一个陈嗣音,其他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我总想着要积点德,就不一一祸害了……师弟,我这么说你该是懂得吧?再说了,你那妹子心有所属,拆人姻缘这事我是万万做不得的……”说完他停了许久,看着叶松宁青一片紫一片的脸才说轻轻嘟囔了句“会遭报应的”。
“哎呦,你不会不知道陈嗣音吧。你看我都忘了你来的晚,不知道你大师兄的真名。江南陈家陈嗣音,好好记住哦,下次记不住我可会生气的。啊不对!你不用记住,记住我也会生气的。”阙南庭说着还伸手拍了一下头,很是懊悔的样子。
“师……兄,师父和各位师兄可还安好?”叶松宁试探性的问道,细听之下才能听到语气里的不自然之处。
“不怎么好,你师父最近在南番给我爹新找来的欢好解蛊,累的死去活来的。你大师兄嘛无顾失踪,让我一通好找。对了,你怎么不问你三……咦!”阙南庭突然想起了屏风后的夏清浅,心里暗叹一声“这傻孩子”。他抬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叶松宁,见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恍惚之间也只得轻叹了一声试探着说:“你三师兄背着我们偷偷跟别人跑了,如今我看那人还是个不靠谱的。”说着他偷瞄了一眼屏风,又故作深沉的叹息了几声。
确定心中所想之后,这才绕过叶松宁坐在桌子旁边,抬起桌子上的酒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叶松宁突然呼吸一停,多年来酒过穿肠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个有的没的结局。他想不过是他娶妻生子,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还妻妾成群就差个儿女成双了。
可真正听到消息的时候,他脑子里却只剩下那句“跟着别人跑了”,似乎还过的不太好,他想他可能会去杀了那个他,手刃千刀不知道能否对得住那句“过得不好”。
阙南庭看着面色越来越沉的叶松宁,心中一阵暗爽,眉间眼上都带了笑意。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皆不对,他可能会哼起愉悦的小曲儿。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阙南庭便半套半猜中了叶松宁的心中所想。
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叶松宁喜欢上的是他那个假师弟,可他却不承认说是什么同门情谊,偏偏又身不由己娶了一堆讨厌的俗女人。
所谓是人人事事处处不如意,自欺欺人也常被人欺惯了。阙南庭收住看望屏风的眼神,他想这叶松宁也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