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射杀了北宫皓,不能让阿季替我背这个锅。”萧暥道。
谢映之“晋王所为,便是陛下暗中授意,背锅的可能是陛么
“只有这件了吗”他歪头问云越。
他的日常生活都是云越打理的。
回城后他看魏瑄身上穿的还是铁鹞卫的袍服,就让他去洗个澡,换件衣裳。魏瑄现在身高都快赶上他了,于是他就想让云越找一件他的旧衣裳给魏瑄穿。结果云越就给他找了这么个。
“我记得我衣裳挺多”萧暥不解。
云越撇嘴“裙子倒是不少。”
萧暥
“将军,这件挺好,凉快”魏瑄欣然把旧衣裳抱在怀里,怕是被人抢回去似得,就像满怀的春色暖阳。
萧暥不懂了玄门又不是丐帮,那么清苦的吗这孩子怎么穿件破衣裳比捡了件龙袍还高兴
谢映之轻咳了声。
萧暥唔,忘了还在连线中。
他赶紧解释先生,我不是说玄门是丐帮,我是说玄门比丐帮强多了
怎么听着还是挺别扭的
谢映之轻叹了声,“小宇,该吃药了。”
萧暥
这一回他南下襄州,又是赶路又是打仗,连轴转,作大发了,把前一阵子游手好闲吃喝睡觉,好不容易养肥的成果,全都连本带利地还回去了,可结果襄州这把火是灭了,但北境这把火眼看要烧起来了。还要魏瑄替他背锅,想起来就挺沮丧的。
他惨兮兮端起药碗,正要皱眉一口干了。
谢映之道“我已经通知魏将军北上了。”
什么
萧暥一口药呛在嗓子里,顾不上苦得撕心裂肺,“西陵要来了”
谢映之淡淡道“小宇,先把药喝完。”
萧暥赶紧把余下的药一口焖了,“西陵什么时候来”
谢映之道“鹞鹰今日传信,大概六七日后抵达罢。这几日主公不妨在黄龙城安心修养,等魏将军抵达,我们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萧暥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云越,给我跟阿季去集市上做两身衣裳。”
总不能看起来太寒碜。
云越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小声,“是不是还要顺点胭脂水粉”
萧暥耳朵贼尖的,微微一怔“好主意,也可以。”
他面容苍白,气色不好,需要遮盖一下。
他表示“你方便的话,挑个自然色。”
云越满脸一言难尽,正要出门。
“小云,明天去吧,今天大家都累了,等阿季洗完澡,一块儿吃饭。”
他话音刚落,伏虎大步如风地进来,“大统领”
萧暥这厮一说吃饭就来
伏虎道“城下发现敌情”
萧暥顿时一惊“多少人”
伏虎道“人倒不多,看上去也就两三千,但那气势,非同寻常啊,清一色的骑兵,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连主公的锐士营都差那么一截,我可不敢跟他们打”
没等他说完,萧暥已快步直上城楼。云越不屑地瞥了伏虎一眼,紧跟而上。
登上城楼,夜幕下只见远处旷野上点点星火,一支骑兵正如风驰电掣而来。
萧暥心中一凛,立即拿起望远镜,一看之下,这风格有点熟悉啊
当看到火光映照着那面绣着魏字帅旗的时候,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他没老花吧
西陵不可能的
谢先生的信午后才发出,魏西陵这是坐飞机来的
旁边的伏虎还长心了“大统领,这不会冒充的魏将军跟你一样来诈城的吧”
萧暥笑道“你以为谁都有我这手段”
茫茫人海,他也许认错别人,却唯独不会认错他。
“他这座冰山,别人学不来,开城”
一弯新月照在护城河上,吊桥徐徐放下,城门大开,手执火把的士兵列队出迎,城前火光涌动,如夜幕中点点流萤灯海。
让他想起几个月前永安城的春夕夜。
满城烟火,魏西陵策马穿过长堤,衣袖如云,灯影流光浮过他眼前
一别数月,仿佛隔了数载春秋,却又清晰好像还是昨天的事,让他有种不真实之感。
一见面魏西陵就道“我刚经过平蒿原,战况惨烈,你没事罢”
萧暥本想吹牛,我能有什么事但话一出口,又忍不住逗他“你这是关心我”
他以为魏西陵又要冷着脸,不是为你,别想多了。
魏西陵却忽然站住,认真看向他,沉声道,“阿暥,我来晚了。”
萧暥蓦地一怔,这几天的沙场艰险都如云烟散去。
他清楚他们之间要避嫌,魏西陵不来是顾全大局,他来,则是
他喉中一哽赶紧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这人真是的,他就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
“来得正好,晚饭刚好上桌”他大咧咧道,“吃饭赶上就行”
云越幽声道,“主公,胭脂还要买吗”
萧暥脚下一摔,被魏西陵一手拽住。
魏西陵不解“胭脂”
萧暥急中生智“这个嘛给嘉宁买的。”
他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嘉宁没来吗”
魏西陵道“战场险地,怎会带她。”
萧暥“哦,那下次我再给她。”
魏西陵“嘉宁从不用胭脂。”
萧暥没辙了,君侯你不用什么事都一丝不苟啊,你看不出来这在找台阶下吗
冷水漫过肩头,魏瑄刺痛地一个激灵,他后背上是几天前被风凌剑阵割的伤口,尚未愈合好。
幽暗的烛光照着案头旧衣,竹帘无风微动,悄然浮现一道鬼魅的黯影,指甲奇长的手隐隐探出
“别碰,不然杀了你。”魏瑄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