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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1 / 2)

萧暥一身轻甲,扶剑站在城墙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一双眼睛神采飞扬。

禄铮怒目瞪着城墙上那人, 阴鸷的眼睛里就要沁出血来。

都昌城不仅是他的首府, 还是禄氏三代人的积累,都昌城里有千户人家,光商贾大户就有近百,城中堆金积玉, 富甲一方,除此以外,城里还囤积着大量的钱粮辎重, 最要命的是, 他夫人还在城里!

禄铮举剑指着那人,气得嘴角抽搐, 咬牙切齿,“何方贼子, 竟敢窃取我都昌城!再不滚下来, 我让你死无全尸!”

“禄大当家, ”萧暥轻飘飘道, “我本来讨你几件铠甲,你却要埋伏拿我,我就只有自己来取了。”

他拖着狐狸尾巴,眼中竟然还有几分无辜,因为尚在病中, 那嗓音轻柔幽淡,在阿迦罗心底揉了一把。他呼吸骤紧。眼中凝聚起涌动的暗潮。

萧暥似乎感觉到威胁了,他看向阿迦罗的方向。

这一看之下,不妙!

头盔遮蔽下,他看到了线条刚硬的下颌,嘴唇绷紧,一双隐藏在头盔阴影中的眼睛,仿佛有汹涌的情绪喷薄而出,甚至比此刻骇怒的禄铮还要强烈百倍。

卧槽,这人难道是原主的仇家?为什么他觉得那人眼神简直像要囫囵吞了他!

他不过抢了个狐狸窝,至于那么苦大仇深吗?

隔着厚重的铁盔和数丈高的城墙,阿迦罗盯着萧暥。

半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清晰地看到萧暥的脸容。

让他眼中如梗芒刺的是,那张让他念念不忘的脸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在猎场时,那人清夭逼人锋芒毕露,而此时的萧暥却透着说不清的暗柔邪美。眼角眉梢风流逸媚,宛转勾出让人不安的妖治,看得阿迦罗顿时心头火起。

他一夹马腹上前,就想看个清楚。

城墙上,萧暥眉头微微一蹙,抬起了手。

“当心!”栾祺眼尖,在他身后大叫。

他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已带着疾风呼啸而来。

那羽箭来势极快,阿迦罗都没有看清他搭弓上箭的动作,锋利的箭簇已经破开铠甲,正中胸口。

北小王栾祺脸色惨变,不顾一切冲了上去。

“世子!”他低声吼道,

阿迦罗没有看他,抬头仍旧盯着城头那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手一把抓住箭杆就连着血肉拔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

城墙上,萧暥静静放下弓,抚着胸口微微喘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那一瞬间,强烈的被虎狼盯住的威胁感竟然让他一念之间动了杀机。

但让他错愕的是,这重甲果然厉害,他用尽力气的一箭,虽然穿透了重甲,却没有深入肌体,只是造成皮外伤。

褚庆子的破甲箭居然也穿不透。这一箭穿入甲胄,

北小王栾祺愤怒地一挥弯刀,“冲,冲上去!杀了他们!”

他不顾一切地率领本部分人马冲向城楼,一腔怒意的血勇刺激了周围的士兵。

“夺回都昌城!”城下顿时人马叫嚣,烟尘滚滚。

萧暥一挥手,忽然敌楼里每一个箭洞忽然箭矢齐发,急如雨下。

与此同时,后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烟尘。

禄铮一见不妙,“撤!全军撤退!”

都昌城的城高墙厚,靠着这些败兵根本不可能夺回来,而且他们也没有攻城的云梯圆木。再在这里耽搁下去,等到魏西陵他们率军杀到,就要被前后夹击,陷于腹背受敌,极其危险的处境。

“去黄龙城!走!”

城下战马嘶鸣,滚滚烟尘扬起,向西遁去。

阿迦罗不甘地勒住马头,最后狠狠地望了城楼上一眼。

一个时辰后,都昌郡的官邸里,萧暥换下了甲胄,一身轻装,揣着小松子,偏着头看账房的文先生记账。

马蹄金五万金,白银两百万两,银钱八十万贯,绢帛锦缎十几万匹,珍珠三千斛,上品玉器七百余件,古玩字画各百余件……

萧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珍宝,眨巴着眼睛,土豪的世界让他有点懵。他觉得自己就是军队里的土包子大老粗,只知道仓库里的粮食可以供他的军队吃上三五年,还有两千套崭新的重甲!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他脱贫致富了!

果然做生意还是要抢来得快!想起他含辛茹苦经营尚元城,竟然不如当山匪,一夜暴富嗷!

萧暥抱着账本,美滋滋靠在禄铮的大帅椅里,心里盘算着,春耕才刚开始,三年的军粮都够了,珠宝玉器他打包回安阳城,将来变卖了也能换军资,接下来扩军备战……

他这边正算盘打得哗哗响。

忽然就听到外边来报,“大头领,魏将军来了。”

萧暥一个激灵,账本都差点掉地上了。

片刻后,官署的馆舍里。

魏西陵冷着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某老弱病残正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榻上。

萧暥拥着被褥一副勉强扶病,盈盈楚楚羸弱不禁的样子。

乌黑的长发垂落两鬓,掩映着白皙清削的下颌,他敛着眼眸,如凋零的花色宛转哀柔,一只骨节突兀的手抵着唇边虚弱地咳喘着。

某狐狸表示:不要再找他算账了,看看这边,都快断气了嗷!

然而,狐狸尾巴都没有藏好!

魏西陵不动声色走过来,揭起被褥一掀,果然,被褥下衣衫都穿得完完整整地,还没来得脱就钻进去了。

魏西陵:“你早就计划趁我调开禄铮之际,拿下都昌城了。”

萧暥皱着眉头:“……咳咳”

一副病得太重,没力气说话了。闲杂人等赶紧撤退。

魏西陵冷道:“既然身体不适,便不要乱跑。”

萧暥连忙答应,“唔。”

魏大大你看,这儿不正在养病么?

他眼尾含一抹斜红,微微瞟着魏西陵,“山上、咳、太湿冷,这里舒服些。唔……”

“那好。”魏西陵干脆道。

萧暥隐约感觉到,‘好’的意思约等于不好!

“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别出去了。”

等等?什么意思?

“衣服脱了。”魏西陵直截了当道。

什么?

萧暥登时一双隽妙的眼睛睁大了。

魏西陵见他不动,脸色一沉,面无表情扣住他束腰的革带一曳。随后剑眉微蹙,清劲的手指勾住系带一扯,干脆利落地把衣袍解开了。

萧暥只觉得胸前一凉,衣衫半透,手忙脚乱一边捂着偏落肩头的的衣领,一边赶紧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

“可以。”魏西陵冷冷撤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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