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p>

一个稚嫩的呼喊声响起，巫小蛮陷入了恍惚。</p>

他只有一个妹妹，却在三年前的成人礼上被水燃部抢走。</p>

蛮荒时代的成人礼，可不是羽翼丰满足以独立的年纪，而是少女第一次临潮，落下不知所措的鲜红时。</p>

那一战巫小蛮没了父亲，也没了母亲。</p>

更没了从小一直陪伴的妹妹。</p>

当他稚嫩的肩膀扛起族长重担时，想的不是责任，而是逃避。</p>

将眼前即将临盆的少女揽入怀中，巫小蛮笑了。</p>

提起斧头，巫小蛮指着遍布血与火的水燃部村寨，低声喝道：</p>

“杀！除了女人，一个不留！”</p>

少女将头紧紧埋在巫小蛮胸前，眼泪还不及流出，就又有两个呀呀学语的孩子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哇哇哭个不停。</p>

守在巫小蛮身边的巫鹏，看着两个跑步都乱跌跟头的小娃娃，举起手中石锤狠狠砸了下去。</p>

光屁股小孩一眼看出性别，男丁决不能留。</p>

少女尖叫一声，松开巫小蛮扑在了两个孩子身上，瘦弱的脊背贴在巫鹏的石锤上。</p>

凝望片刻，巫鹏突然单膝跪地，捶着自己的胸口道：</p>

“族长！我愿娶了小音妹子，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她的性命就是我的性命！”</p>

巫小蛮低头看了巫鹏一眼，扶起妹妹轻声道：</p>

“别怕，我来接你回家。巫鹏也是你的哥哥，对吗？”</p>

再次举起利斧，巫小蛮大喝道：</p>

“四尺以下的孩子！谁也不许动！”</p>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霹雳，粗大的闪电朝着巫小蛮猛劈下来。</p>

巫部之战，只有女人可以留下，巫小蛮刚才的话就是违逆，就是藐视天条。</p>

巫小蛮大吼一声抛出手中利斧，撞散那道闪电又指着明亮的天空喝道：</p>

“我就徇私了！你能把我怎样？”</p>

天空安静下来，仿佛也被巫小蛮蛮不讲理的吼声慑服。</p>

巫小音呆呆看着天空，擦一把脏兮兮的脸，转身站在了巫鹏的身边。</p>

那两个孩子，像是赘生在巫小音腿上的肉瘤，被她拖着往前走。</p>

部族之火是一个部落的精神支柱和力量源泉。</p>

当部族之火被巫小蛮踏灭的那一刻，水燃部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连水燃部的守护神灵火精，都被水巫部战士们砸出的石器轰成了碎片。</p>

扫平水燃部，巫小蛮让战士们带着女人和孩子回到水巫部，自己则是奔向了水虎部。</p>

水虎部比水燃部的仇恨还要大，水巫部自建部以来的大半族长，都是被水虎部击杀。</p>

但这其中也有渊源，那就是水巫部是从水虎部分裂出去的一支。</p>

水巫部第一任族长，是水虎部那一代族长的哥哥。</p>

两人争夺族长之位总有胜负，负者成就了今日的水巫部，但也成了水虎部的眼中钉。</p>

巫小蛮直接跳进水虎部部族之火，一斧头砍倒守在火焰旁的巫士，而后三两下砍熄水虎部的部族之火，才抓起身边的碎石，砸倒守在门前的水虎部汉子。</p>

水虎部的族长正站在门前，成了巫小蛮手上第一批亡魂。</p>

这一套程序快若行云流水，直到守门汉子被砸倒，水虎部能反应过来的人都没几个。</p>

巫士与巫民之间的巨大差异，此刻显现无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