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的说,法比安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奇怪。</p>
这并非他对自己身份和头衔的自信,而是眼下名为军团,实际仍只有一个步兵师的“风暴”军团面临的局势就是如此的尴尬,优秀军官属于绝对的稀有动物。</p>
别看在座诸位貌似人才济济,实际上作为成立之初还是个征召兵团的风暴军团,各方面配置存在严重短板,各单位几乎没有备选和替换人才,出于一旦主事长官离开或出现意外,整个部门都会立刻陷入瘫痪的窘状。</p>
其中后勤和参谋部的问题最严重,从最开始卡尔·贝恩的“一人参谋部”,到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个看起来凑活的架子,仍然要他这个参谋长每天高强度工作六小时以上才能维持正常运转,片刻都不能脱身,一个人干了至少三四个参谋的工作。</p>
至于像他这个掷弹兵团长,实际上还兼任了副司令,军官团议会负责人,典狱长,后勤顾问,教官等一系列闲杂职务——而且很难找到替代的合适人选。</p>
人手匮乏到如此地步,而且几乎得不到本土补充的情况下,安森·巴赫当然不会扔下他这个合格的副手,再从头培养某个中阶军官——那样缺口只会更大。</p>
按照法比安最开始的猜测,无论如何,有了若瑟夫事件的前车之鉴,安森·巴赫都不会再继续像过去那么信任自己了;虽然不至于立刻抛弃,但慢慢忽视,架空,最后让其他人逐渐取代,才是最合理的选择。</p>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打压,甚至公开提议自己担任军团副司令?!</p>
虽然法比安早就是实质上的副司令了——总司令长期甩锅——但有实无名和名正言顺,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p>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脑海中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和猜测,目光更是死死地锁定在安森·巴赫的脸上,希望从些许变化的微表情中得到答案。</p>
明升暗降?利诱暗示?还是……</p>
很可惜,昨天晚上没睡好的总司令除了一双不太健康的眼圈,外加略显冷漠僵硬的无表情外,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塔莉娅离开之后他不仅起得晚,睡得也晚了。</p>
一旁的卡尔·贝恩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出于默契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口,只能用眼神示意众人对决议投票。</p>
但现场仍然是安静的像一潭死水。</p>
很显然,这场军事会议无论结果如何,都将决定将来整个军团的格局,很多过去明面上含糊不清的东西,都将被全新的编制取代。</p>
换而言之,这将是风暴团——风暴师——风暴军团彻底改头换面,从合伙搞钱的武装利益集团,向制度体系更加明确,关系更加牢固的…利益集团前进。</p>
最开始大家只是想从战争中活下来,后来发现还能发点儿小财,再往后开始挣大钱,然后还顺利搞到了编制,又在新世界置办了不少不动产,入了股份……</p>
规模不断扩大,需求逐渐提高,利益关系愈发紧密,很多过去提都不提,甚至根本不考虑的问题,也是时候该摆到台面上来了。</p>
“我有一个问题。”</p>
就在所有人仍然沉默的时候,表情复杂的第五兵团长于连突然开口道:“无意冒犯,但总司令阁下,在正式表态前我必须先确认一点。”</p>
“这次投票究竟是真的要我们所有人表决,还是说像以前那样只是走走过场,实际上仍然由您独断?”</p>
“如果是后者,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赞同您的提案——不只是这一个,而是所有提案。”</p>
说完,无视身旁阿列克谢和军医长已经快掉出来的眼珠,外加周围连续不断的倒吸冷气,面容清秀的于连紧抿唇角,用坚毅的目光和安森四目对视着,静静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答复。</p>
感受着身旁法比安若隐若现的目光,还有卡尔那一脸“这就是你想要的”表情,安森微微翘起了嘴角,故作平淡道:</p>
“当然是集体表决,而且施行的是一人一票制度,每个人的表决都将得到应有的尊重;并且为了避免私下拉票之类人的行为,在彻底走完全部决议之前,今天的军事会议不会结束。”</p>
“我再重申一遍,在座的诸位无论职务,头衔,全体一人一票…我,也是一票。”安森抬起头,将真诚的目光迎向这位最先站出来的第五兵团长:</p>
“不知道这个答复你是否满意,于连中校?”</p>
“我很满意,并且请允许我为刚才的唐突道歉,总司令。”</p>
惊讶中带着几分欣喜的于连站起身,向安森行了个军礼;然后快速坐回原位,果断举起右手:</p>
“对于任命法比安上校担任军团副司令这一决议,我表示赞同!”</p>
看着自顾自举手表决的于连,刚刚还能保持沉默的军官们面面相觑,再也不能继续假装死人了,一个个纷纷举手表决。</p>
最终毫不意外人的,法比安以高票成功当选军团副司令一职;仅有的两张反对票来自第二步兵团长阿列克谢,外加军医长汉克。</p>
前者只是单纯的对法比安不爽(又是法比安,怎么好事都是他的呀——阿列克谢),后者则单纯的对近卫军不爽,他的宠物医院因为违禁药品滥用和毛皮走私,被近卫军查封了好几次。</p>
反正猜到了法比安根本不可能落选,两人就趁机发泄下新仇旧怨了。</p>
接下来是卡尔·贝恩的提案,既然军队从步兵师扩张到军团规模,参谋部和后勤也需要增添更多人手和资源,尤其是文书一类的人才。</p>